众人议论纷纷,知道吴用这个人的,好奇他和寒潭派这位司徒真人的关系,不知道吴用是谁的,急不可耐向身边的人问这到底是谁。
谷冲英落到这座山峰边,司徒安腾空相迎,拱手道:“谷真人,久仰大名。”
“我才是久仰司徒真人的大名。”谷冲英抱拳回礼。
司徒安谦虚两句,继而问道:“请问谷真人,我那位结拜兄弟没来参加本届九皇法会?”
“结拜兄弟?你是说吴用?”谷冲英也是不由得一愣。
“正是!”司徒安波澜不惊。
众人窃窃私语声响了起来,司徒安竟然是吴用的结拜兄弟?这个已经确定是寒潭派下任掌教的男人和峨眉吴用是结拜兄弟?
谷冲英隐约记得两人好像还真有这一层关系,摇头道:“吴用没来,你要失望了。”
一旁的柴昆鹏张大了嘴巴,“吴师叔没来?”
“是么……”司徒安也是意外。
谷冲英瞪了柴昆鹏一眼,这小子,大人讲话,旁若无人插嘴,成何体统,要不是知道这小子是赤子丹心体,不是真的没有礼数,真要教训一顿。
柴昆鹏尴尬地笑着挠头,气得后面竺嘉乐一把掐他腰间肉。
“啊……”柴昆鹏硬生生忍住,回头怒目相瞪。
司徒安对两人的玩闹视若不见,问道:“敢问贵派来了哪三人?恕我直言,峨眉新代弟子里,能够说稳胜我那义弟的,恐怕不多吧?”
听他如此直截了当,谷冲英皱起了眉头,但毕竟人家说的都是他们峨眉弟子,还是说道:“覃箐,夏侯司,郁薇,这三人。”
“哦,覃箐是峨眉这代大师姐,实力毋庸置疑,”司徒安点头,“夏侯司我倒是听过他的名字,实力与我义弟恐怕在伯仲之间,嘿……谁的赢面更大,只看临场发挥,确实是个好选择。”
众人窃窃私语,说这夏侯司是谁,有人听过这个名字,曾经在扶摇国、玉彻国多处以一己之力大战数名阴鬼妖族,据说实力很是够看,只是很少有人见他出手,甚是低调,因而不算闻名,但绝对是峨眉新代弟子里的佼佼者之一。
吴用的名气就大了,许多人都知道这个辈分颇高的峨眉弟子其实年岁不大,但要说赢过夏侯司这般“老牌”的峨眉弟子……许多人不相信,觉得言过其实了。
谷冲英没好气道:“你怎么不评价郁薇?”
司徒安理所当然道:“评价我弟妹做什么?”
“你……”谷冲英滞声,最后苦笑着摇头。
柴昆鹏眼睛一亮,飞速说道:“弟妹……郁薇!司徒真人,是那个和吴师叔……”
司徒安笑着点头。
柴昆鹏恍然,问道:“师伯祖,郁师叔在什么地方?”
看样子,是准备去找他们了。
谷冲英拿这小子是真没脾气,笑骂道:“做什么,你要去找她?各派执香的弟子都在一起交流,你别去打扰他们。”
“哦哦……”柴昆鹏摸着后脑勺,眼睛滴溜溜转。
“别动什么歪脑筋!”谷冲英一眼看穿他的算盘。
“没有没有……”柴昆鹏连连摇手。
就在这时,又一个声音传来——“原来贵派的吴用没有来吗?”
谷冲英循望而去,见是南溟的那座山峰上飞来一个身影,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笑吟吟近来,冲他们拱手,“南溟柏山岛宋真义,见过两位真人。”
谷冲英与司徒安抱拳回礼,谷冲英奇道:“原来是宋岛主,怎么,宋岛主也找我那师侄有事?”
宋真义笑道:“倒没有事,只是和司徒真人一样,以为吴用肯定要来参加九皇法会的,没想到他没来。”
谷冲英眼前一时恍惚,刚认识吴用的那会儿是什么时候?记得他外出归来,见这没点法力的小子夜里在山头上练拳,何其渺小,又何其用功?不曾想这些年过去,声名鹊起,寒潭派的下任掌教与他是结义金兰,南溟一岛岛主也如此关怀他,不禁让他又是感慨,又是欣慰。
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问询,谷冲英不好含糊了事了,于是说道:“吴用另有要事得做,不能来这里参加九皇法会,现今早已不在门内,此是我派掌教真人的意思,诸位不要再问了。”
几人一听是白也的安排,顿时不说话了,只是一个想法始终萦绕在他们心头——现今还有比九皇法会更重要的事情吗?
宋真义轻抚花白的胡子,轻叹道:“可惜了,之前在岛内有事得忙,一直没机会见见这位帮了我南溟大忙的小恩公,还以为能够在这里一表谢意,不曾想还是错过了。”
听他说的这般客气,谷冲英一笑,“宋真人若真想见他,下回我让这小子跑去你们南溟一趟,不过这样一来你可少不了他的见面礼。”
宋真义哈哈大笑,“吴用要真来见我,我岂能少了他的?哈哈,一定一定!”
几人寒暄,另一边山岭上却有人看不下去了。
南疆所在的高峰上,为首的一个中年男子身穿麻布编织而成的短裙与单褂,身上背着篓筐,手腕脚腕以及头发上上戴着各种麻绳饰品,一脸不屑地说道:“你也问,他也问,好像没了这个叫吴用的,今次这场法会就失败了一样,什么东西。”
这话别人听不清楚,谷冲英却听得明明白白,他的目光如剑锋一般锐利,横扫而去,两人之间的空气被撕裂,一阵无形气浪四散而开。
瘦长男子面无表情,脚下一跺,山谷间飘起一阵清风,将气浪荡散,他冷笑道:“都说峨眉谷冲英护短,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两句话,这就要对我动手?怎么,你不想好好办这场法会了?”
谷冲英淡淡说道:“换做是和吴用同辈的人嘴上同他不客气,我自然不来管,但图窟你么……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说话还是注意点吧,要有什么不满,你冲我来就是。”
图窟面无表情,“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你我做过一场?”
铿!
谷冲英没有答话,但体内蓦地发出一声金锐的剑鸣,已是为他做出了回答。
气氛瞬间紧张。
“两位,九皇法会还没开始,且先各退一步吧。”
李康彦从山头上缓缓浮空,落到了两人对峙的中心。
图窟不为所动。
谷冲英更是不可能退步。
李康彦轻叹一气,说道:“两位,今届九皇法会重要,要是出了差错,万事皆休,如果平稳度过,二位想怎么打就怎么打,甚至我可以为两位在九皇古城附近挑一块好地方,让你们畅快了打。”
周围有不明就里的弟子窃窃私语,不知道这句“万事皆休”到底是什么意思,而那些清楚原由的元婴修士则面色凝重。
可谷冲英与图窋两人还是不为所动。
柴昆鹏见状,近到谷冲英身边,小声说道:“师伯祖,这位图窟前辈的修为和您相仿吗?”
说是小声,但此刻围观的人们屏气凝神,就怕他们两个忽然打起来,十分安静,柴昆鹏这动作这句话可引人注目,众人听的清清楚楚。
谷冲英不知道柴昆鹏要做什么,不过柴昆鹏的鬼机灵素来在峨眉人尽皆知,心想这小子恐怕要耍弄什么心思,淡淡说道:“他不如我。”
图窟嘴角一抽,冷笑道:“我不如你?”
谷冲英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说道:“你难道自认为是我的对手?换成你师兄来才差不多。”
图窟面色一变。
这是变相承认了。
柴昆鹏“哦”了一声,人畜无害的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释然,“那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什么?”谷冲英不明白,担心我的安危?
竺嘉乐此刻却双手放在身后,一脸的乖巧宁静,面含笑意。
柴昆鹏咧嘴笑道:“这一头麻绳,浑身穿着五颜六色麻袋,像条发情大公鸡的老杂毛口出狂言,这般骂我吴师叔,我以为他有多厉害哩!既然师伯祖比他强,我就放心了,不然这骂话我只能在心里想想,说出来果然舒坦许多了呢!”
“扑哧!”竺嘉乐掩嘴偷笑,她和柴昆鹏惯熟,知道这家伙的表情就是要使坏。
凤纱观的一众女子也都一愣,然后笑得花枝乱颤,看着柴昆鹏,只觉得这家伙相貌好看,人又有趣,好几个人眼睛都挪不开了。
竺嘉乐注意到这一幕,上前一步,一拳头锤在柴昆鹏的后背,怒目斥道:“柴昆鹏!你卖弄个什么劲!”
柴昆鹏吃痛,龇牙咧嘴笑道:“我哪有卖弄,我形容的有错吗?这位图窟前辈不就是一头麻绳,浑身穿着五颜六色麻袋,像条发情大公鸡的老杂毛吗!?”
见他又是说了一遍,竺嘉乐又好气又好笑,“我是说你卖乖弄巧!没说你卖弄词语形容这位南疆前辈的样貌!”
顿时又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够了!”谷冲英一脸严肃,喝制柴昆鹏和竺嘉乐两人,同时身影一闪,已是挡在了两人跟前。
柴昆鹏脖子一缩,原来是图窟已经按捺不住,一脸酱色,腾空而起,看样子是要过来了。
“谷冲英,你今天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图窟脸色都已经变了,他何时被人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羞辱过?
谷冲英淡淡说道:“交代?什么交代,柴昆鹏的确不该如此说话,但自有我来责罚他,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对他指指点点。”
“没错!师伯祖自会教育我,我愿意接受师伯祖的教诲。”柴昆鹏扬起拳头,但马上看到谷冲英瞥了自己一眼,立马老实。
“你峨眉真是不要脸,弟子这般作为,你身为长辈,不管一管?实在教导无方!”图窟嗤笑,这话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的议论。
可是谷冲英依然一脸平静,悠哉悠哉说道:“我有说不管?这小子年纪还小,出言无度,我自然要管教……”
众人听到这里,只以为谷冲英是理亏了,就连司徒安与宋真义也皱起了眉头。
“他年纪轻轻,当然还有的教,我相信也教的过来,至于你么……你一个老家伙,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辱骂吴用一个不在场的后辈,你的脸面又在哪里?”
“我……”
谷冲英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紧接着又说道:“你一个老东西说话不经过思考,家里长辈没有教好?还是因为你天性使然,教也教不好?”
图窟一愣,没想到谷冲英居然说到他的头上来,大怒吼道:“谷冲英!”
“做什么?我说的难道不对?一把年纪,竟然在这种场合嘴碎一个不在场的晚辈,”谷冲英冷笑,“你就是出手欺辱他也不至于让我如此低看你一眼,你师父教你了?你师父白教你了!”
“你……”图窟气得指着谷冲英的手直发抖。
谷冲英不依不饶道:“你师父就是叫你手指着别人说话的?”
“好!”柴昆鹏拍手叫好,“师伯祖!你说的太对了,痛快!不要这么看我,师伯祖你说的我爽利,回去以后随你怎么惩处我,我都认了!哈哈哈!”
谷冲英瞪了他一眼,可心里却是越看这小子越舒服,心里暗道:‘这吴用也好,柴昆鹏也罢,怎么好徒弟都被人先挑走了?’
他心下可惜,忽然抬头,冷声道:“图窟,只准你嘴上爽快,不准我峨眉弟子说你?敢尔!”
只见图窟身化绿烟直冲而来,刮起一阵剧烈的狂风,腰间那个大兜袋里鼓动,似有什么活物要从中破出,看这样子是准备就地动手了,顿时惹得周围弟子惊呼出声,有人激动往前凑,有人飞退,生怕被波及,场面大乱。
李康彦厉声制止,可没有一点用,谷冲英面无表情,即要掐动剑诀,但就在就在这时候,玄武湖上空忽然飘来了一团如墨黑云。
这团黑云翻滚而来,笼罩天际,遮挡住了阳光,如同一个巨大的魔物,使得海面与大地瞬间变得阴沉可怖。
图窟停驻,回身远望。
谷冲英也扭头看去,脸色一沉,一字一句说道:“魔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