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西兰花的皮皮 作品

第638章 退走

须山春三人面面相觑,随他一同远望,但没有任何发现,过了足足快十息,几乎要怀疑他是否感应出错,天外终于出现了四道遁光。

这四道遁光快烈如虹,尾曳长空,划天而行,有别于寻常所见的光。

“四道剑虹!?四名剑修?”傅星峰讶异,忍不住惊呼。

丁旗亦是惊愕,剑修虽然厉害,但谁都知道修剑不简单,一是好的剑经难寻,除了峨眉一家有众多剑经供诸多门下选择,其余八大派一家至多就两、三门,想要找到适合自己的剑经并不简单,再则宝剑难得,既要契合功法,又要契合自身,否则便是钥匙配错锁,进不了门,登不了堂。

怎么今天剑修扎堆了呢?

几人思忖间,四道剑光已是抵至,一道如渊般纯黑,一道深到发紫的藏蓝,另两个一道是青虹,一道则是黛粉色。

四道剑光落下,四个身影走了出来。

须山春一看清楚当先那一人样貌,大喜过望,上前抱拳招呼道:“原来是何道友!”

此正是那一道渊黑虹光之人,穿也是一身黑袍,发髻高束,不着其余配饰,五官棱角分明,身形英挺。他瞧见须山春,略感讶异,心想:‘这双面君子也颇有名声,为何今次如此狼狈?’

心下奇怪,脸上不动声色,拱手回礼,道:“须道友,傅道友,丁道友,没想到你们也在这里。”

“确实巧了。”须山春大喜过望,一拍脑门,对夏侯司介绍道:“夏侯兄,这位是西绝山深空洞的何笑寒,何道友,这位是峨眉夏侯司。”

何笑寒目光微凝,抱拳道:“早已久仰‘琉璃剑’大名。”

夏侯司也抬手抱拳,便算是见过了礼。

何笑寒却深深看了眼夏侯司,对身边一人笑着说道:“万师妹,我道我等跟着的究竟是何人,剑光如此迅利,却是早该想到,能有如此剑光之人,只能是峨眉弟子才对。”

那剑光藏蓝的却是名女子,穿着一身宝蓝花裙,容貌虽然称不上绝色,但也是明艳丽人一个,笑着回了句“谁说不是呢”,然后朝夏侯司颔首,“深空洞万甘雨。”

另外一男一女却是九派弟子,男的一身白色长衫,做书生打扮,但不着发髻,一头长发披肩,五官深刻,极为潇洒,女子圆脸,身背剑鞘,穿一身粉色宫裙,形如一国郡主。

书生扮相但不束发的男子上前道:“火罗洞丁振海,见过夏侯道友。”

女子也上前一步,屈身福礼,“双秦国秦蒙阳,见过夏侯道友。”

夏侯司眼中精光一闪,在脑海中搜罗信息,这火罗洞是那宝玉国三洞四山之一,丁振海乃是火罗洞的代表弟子之一,这火罗洞是三洞四山内唯二修剑的一家,另一家是白龙山。

而这个叫秦蒙阳的女修则来自双秦国,双秦国乃是洲陆内少见的修道国度,举国皆修道——当然,本身国度内人丁极少,规模数量远不能和曾经的玉烟国相比。

据说老祖一男一女皆是姓秦,因而创国之后取了“双秦”一名,这秦蒙阳所穿宫裙绣有金凤,在双秦国恐怕来历不简单,至少也是公主郡主一流,皇室无疑。

这对组合有些奇怪,两个来自深空洞,一个来自阴景宫,一个来自火罗洞,还有一名是双秦国弟子,关键还都是剑修,着实叫人想不到。

傅星峰奇道:“跟着?何道友,万道友,你们是跟着夏侯过来的,怎么一回事?”

何笑寒却看向远处麻洪海与焦木鬼的比拼,说道:“此事稍后再说,却要问问,这里又是什么情况?如此混乱。”

这方海面上漂浮着泥石与林木,各处都有激烈拼斗的痕迹,林木上的剑痕、爪痕,不知来路的蛛丝,洒落各地的鲜血,还有漂浮在海面上的密密麻麻蠕虫随浪起伏,委实乱糟。

“我长话短说。”须山春这才想起正事,立马用最简短的言语把事情解释清楚。

琉璃剑夏侯司在东南部或许声名不显,但在西北部的魔门弟子之间却是如雷贯耳,一听夏侯司手段尽出都没能拿下这排名第二十九的阴鬼,何笑寒与万甘雨眼中俱是闪过一丝诧异。

夏侯司对此十分坦然,淡淡说道:“此獠法力绝强,神通诡异,绝非寻常,麻洪海一人不是他的对手,你们一起上吧。”

火罗洞丁振海犹豫道:“以五对一?”

夏侯司皱眉,“怎么,你觉得以多欺少了?你不妨看看现在麻洪海是个什么情况。”

几人望去,尽管麻洪海现在和这曲咎正面对仗不落下风,但几人都很清楚剑修久攻不下意味着什么——只要麻洪海露出一丝疲态,便将面临曲咎的反击。

尤其麻洪海乃是阴景宫弟子,本身最善杀鬼,其所学还是阴景宫所传唯一剑诀《乌真玄牝剑》,更是杀鬼利器,便是如此,依旧攻敌不下,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须山春作为曾与曲咎正面对仗国的人,连忙跟着劝道:“何道友!夏侯兄此言在理,我等切不可轻敌,一起上吧!”

何笑寒沉吟道:“师妹,我们一起动手,两位,你们意下如何?”

这话问的是丁振海与秦蒙阳,两人互望一眼,不约而同道:“动手!”

“好!须道友,你三人法力未复,配合我等出手即可,我们走!”话一说完,何笑寒纵起黑色剑光,直冲场内。

万甘雨等人紧随其后,夏侯司见状,凭空而坐,打坐恢复法力。

赤面一身本事诡谲高明不假,可这些新到的人类修士也都不简单,九大派专擅捉鬼杀鬼的阴景宫,四方魔教中西绝山深空洞,这亦是除了峨眉意外,天下间唯二一家举门上下都练剑的门派,在还有三洞四山火罗洞。

这些都是九派正道与魔门正宗,唯一差点火候的就只有双秦国的秦蒙阳,可这一国同样出自九大派的摇光山,说差一筹,那也要看和谁比,寻常二、三流势力望其项背。

最最关键的而一点,这五人,俱是剑修,杀伐气盛!

赤面纵然不惧,可同时面对这五人,数之不尽的剑光,变幻无端的剑术,角度刁钻的斩击,除非他展露原身,用出真正的实力,否则以焦木鬼曲咎这副身体,还真有够呛的。

但现在他却还不想暴露身份,面对五方剑路,偶尔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须山春三人的辅攻,叫他也着实感到棘手。

‘这些个家伙……’赤面心下不免烦躁,原以为撞见几个可有可无的苍蝇,索性闲着无事,玩玩就玩完了,没想到等来了一个峨眉弟子。

他先前打算拿下对方,好好问问那吴用的去向,看能否有机会把无垢血晶夺取回来,没想到事情将成之际,忽然来了这么五个家伙。

还全是剑修。

赤面应付略感吃力,再要打下去,想不受伤,他非得变出原身不可。

“嘿……”赤面咧嘴一笑,“算了,老子有要事在身,就不和你们这些家伙玩闹了。”

此刻是何笑寒在正面牵制赤面,一听这话,立马喝道:“他要走!”

几人二话不说,立马围上来收固战线。

赤面哈哈大笑一声,双手掐诀,浑身上下绽放出一抹鲜艳血光,一闪而过,竟然不知如何出现在了远处的空地,毫无征兆飞出了包围圈。

几人不由得一怔。

“嘿……今日有趣,这笔账我们来日再算,你们几个我都记着了,哈!”赤面咧嘴一笑。

嗡!

一道乌色剑芒忽然出现,但却劈了一个空,赤面又不知何时起已经将毒蛛女和那早已死了的括岩接引到了脚下血光上。

“几位,我们晚些再见。”赤面笑着抱拳,神情说不出的戏谑。

“敢走!?”

“留下!”

几人驱剑相随,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赤面的血光尽然已经毫无征兆消失在了原地,无迹可寻。

“这……”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曾见过如此快绝的遁光,难道就这么一瞬间已经飞离他们的感应范围了?

麻洪海哼声,还在为何笑寒几人插手而不满,可他这会儿心里也清楚,这焦木鬼十分棘手,远不是起初动手时所想的那般好对付,如果没有何笑寒几人的帮忙,后果还真不好说。

“大家看看附近,这家伙别是没走,只是躲藏在暗处了。”何笑寒提议道。

其余几人没有异议,各自纵起剑光,在就近搜索一番,确认曲咎不在附近玩弄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后,几人重新聚到了一起。

“这家伙的本事实在可怕,咱们五人都没有留下他。”双秦国秦蒙阳脸色无比难看,她本以为这支队伍五人出手,可以说是无往不利,不曾想没有拿下这个焦木鬼。

丁振海脸色凝重,说道:“这家伙的手段一点不像焦木鬼,实在诡异,他说他排名二十九?要是真的话,那前二十八名该多厉害?”

“此獠绝对是个例。”傅星峰斩钉截铁道。

“此话怎讲?”丁振海面露忧色,“我等一路以来就没有碰到别的阴鬼,这一碰见就是……万一其他罗山阴鬼也都如此难以对付呢?”

须山春摇头道:“放心吧,那毒蛛女和岩鬼排名都比他高,一个一十六,一个一十八,毒蛛女被丁旗一招重伤,岩龟被傅星峰击毙,而这焦木鬼只是放出一具分身就令我难以招架。”

傅星峰一脸阴沉,“严格来说,那岩龟不是被我杀死的,而是流血身亡。”

须山春劝道:“傅道友无需自责,你已经尽力。”

他知道傅星峰看似不在意,其实对于洪天的死还是耿耿于怀,归咎到了自己身上。

“别不相信,”丁旗看几人将信将疑的样子不禁皱眉,“这三头阴鬼中,你们猜是谁做主?那毒蛛女和岩龟可不仅仅是听凭这焦木鬼的吩咐,更可以说是惧怕!”

丁旗犹记得焦木鬼把那血色蠕虫喷出“解救”括岩的时候,一旁毒蛛女脸色那惧怕的神色。

须山春想到逃遁时候回头就看见那血色人型生物就是后怕,唏嘘道:“那血色分身强到可怕,我手段尽出不是对手,差点就要亡命,幸亏夏侯兄及时出手,一剑将其劈碎,救了我们一命。”

一剑?

丁振海、秦蒙阳等人看了夏侯司一眼,这岂不是说夏侯司的本事远在这三人之上?

何笑寒眼神扫过夏侯司,眼底精芒闪动。

一旁的万甘雨歉笑,道:“并非不相信三位,只是这件事情确实有些叫人难以相信,这里发生的事情咱们几家底下都看得清清楚楚,没有说谎的必要。”

须山春点头道:“确实如此。”

丁旗担忧道:“只是这曲咎这般见首不见尾离开,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万一下次忽然动手,我等所料不及怎么办?”

丁振海沉声道:“我们总归知道他的存在,之后必然事事提防,最糟糕的是他去偷袭别人就不妙了,猝不及防下,或者轻敌,绝对是个极大的威胁!”

何笑寒眯起眼睛道:“他有无讲过其他阴鬼所在?我们这一路赶来,路上就没有见过其他阴鬼,这点着实可疑。”

“没有,我等之前也和你们是一样的困惑,一路来这里,就没有见到一头阴鬼,除了这三个家伙,但什么都还没说,洪天就动手了。”

须山春心里其实还是觉得可惜的,当时被偷袭,洪天按捺不住,上前就动手,那时候假如缓上一缓,让他套上几句话多好,说不定就能问出来一些有用的情报。

“这就奇怪了,难道说阴鬼和我们分布的方向截然相反?是这法阵之力的缘故吗?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秦蒙阳捏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须山春也是想破脑袋都没有思路,又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何道友,你方才说是跟着夏侯兄来的,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