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这一切都怪你!

盛娇娇扑到床边,紧紧地握住盛思缈的手:“二哥,娇娇来看你了……”

盛思缈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眼皮微微颤动了几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盛娇娇,心疼得不得了解。

他艰难地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盛娇娇的头发,声音虚弱地说道:“娇娇别哭,二哥没事……”

他这话说得断断续续,每说一个字,似乎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盛娇娇听了,哭得更伤心了:“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

她将头埋在盛思缈的胸口,呜呜咽咽地说个不停。

盛思缈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傻丫头,这怎么能怪你呢,是二哥自己不争气,听说你受了罚,一时心急才会这样的。”

盛娇娇听了,心中更加得意。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盛思缈。

“都是娇娇不好,是娇娇冲撞了姐姐,所以才会被罚的。”

盛娇娇这话让屋内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微微一滞。

众人才注意到,门口还站着一位身形单薄的少女。

盛琼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与屋内锦衣华服的众人显得格格不入。

她微微垂眸,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陆婉清第一个打破了沉默,她厌恶地用手掩住口鼻,尖声道:“怎么让她进来了?这满身的秽气,冲撞了缈儿怎么办!”

盛渊脸色也不好看,他狠狠地瞪了盛琼一眼,想发作却又碍于盛思缈的情况,硬生生将怒火压了下去。

盛思哲见状,立刻跳出来指着盛琼,对着盛渊告状。

“爹爹,您可要为我做主!这盛琼借着太子殿下的势,体罚姐姐不说,方才还将我打伤在地!您看看,我这胳膊到现在还疼呢!”

盛渊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怒视着带路的嬷嬷,厉声问道:“怎么回事?你说!”

嬷嬷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答道:“老爷,奴、奴婢也不知道啊!奴婢过去的时候,四少爷就躺在地上,说、说是被大小姐打伤的。”

盛渊气得脸色惨白,指着盛琼,手指颤抖:“你……你……逆女!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盛思昀见状,更是怒不可遏,他冲上前去,二话不说,扬手就给了盛琼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刺耳。

“你这个晦气的东西!刚回来就让家里鸡犬不宁,现在连二弟都因为你病倒了,你还有没有良心!”

盛琼被打得偏过头去,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她缓缓抬起头,眼神冰冷地看向盛思昀。

“二哥生病,是因为盛娇娇受罚,盛娇娇受罚,是因为她自己招惹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盛思昀见她被打了一巴掌,不仅没有求饶,反而还敢顶嘴,更是怒火中烧,扬手又要打她。

盛琼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稍稍用力一推,就将他推得踉跄后退了几步。

“该我承担的,我自然会承担,不该我承担的,我一个字也不会认!”

陆婉清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她捂着胸口,颤颤巍巍地指着盛琼骂。

“孽障!孽障!当初就不该让你回来,你就是个扫把星,克死了你娘,现在又要来克害缈儿!”

盛琼看着眼前这些所谓的亲人,看着他们眼中的厌恶和鄙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

情丝蛊的毒性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放大。

她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不想在这些人面前露出丝毫的软弱。

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直躺在床上的盛思缈,突然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他虚弱地看向盛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

“既然要论,那就论论我的病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吧。”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盛琼身上,一字一句地说道:“当年,我去乡下看望你,你却避而不见,让我在雪地里等了许久,这才落下了病根,所以,这一切都怪你!”

盛琼看着盛思缈,眼中尽是悲凉。

她怎么也没想到,时隔多年,在盛思缈心中,自己竟还是那个故意避而不见的恶人。

“二哥。”盛琼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眶中积蓄已久的热泪终于夺眶而出。

“当年之事,我早已解释过无数遍,我并未收到任何嬷嬷的传话,说你在庄外等候,我是被管事嬷嬷临时安排出去采买,才在归来的路上撞见了你。”

她一字一句,像是泣血的杜鹃:“我若真有心避而不见,又怎会在回来的路上与你相遇?”

盛思缈却不愿再看她,他别过头去,用尽全身的力气失望吼。

“够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吗?你心里难道就真的没有半分愧疚吗?”

盛琼看着他,只觉得心如刀绞。

“不是我做的,我为何要承认?”盛琼挺直背脊,不想让自己倒下,“难道在二哥

心里,我这个妹妹就如此不堪吗?你念着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兄妹情分,而是我的低头,我的道歉吗?”

“你……你!”盛思缈被她的话气得脸色苍白,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猛地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二哥!”

“缈儿!”

屋内顿时乱作一团,惊呼声、哭喊声此起彼伏。

盛娇娇更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姐姐!你不要再气二哥了,二哥的身子一直不好,你这是要他的命啊!”

她哭得梨花带雨,任谁看了都会心生不忍。

可盛琼却只是冷冷地看她。

“你又在这里装什么好人?当年若不是你将传话的嬷嬷拉去吃酒,又怎会耽误了时辰?二哥又怎会在雪地里等那么久?你敢说这件事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盛娇娇被她问得一愣,脸上的表情有片刻僵硬。

但很快,她又恢复了那副柔弱无辜的样子。

“姐姐在说什么?我、我怎么听不懂?”盛娇娇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我请嬷嬷吃酒,是为了让她在庄子上对姐姐好一点,我怎么会害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