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萧远寒淡淡应了一声,手中的狼毫笔未停,继续在宣纸上挥洒。
“盛大小姐还让奴才跟您道谢。”
萧远寒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谢?她欠本宫的可多了去了。”
他放下笔,抬眸看向福德吩咐,“半夜的事切莫忘记。”
“奴才明白。”福德连忙应道,又壮着胆子问道:“只是殿下,您为何要这般帮盛大小姐?”
萧远寒握笔的手微微一顿,目光落在洁白的宣纸上,声音平静无波。
“盛家这潭死水,总得搅一搅才有趣,本宫不过是想看场热闹。”
他目光遮掩下去,虽是轻描淡写,但眼底深处却似乎隐藏着更深层的意味。
福德不敢再多问,微微躬身退了出去。
书房内只剩下萧远寒一人。
他拿起那张刚刚写好的宣纸,上面赫然是两个字——
盛琼。
他盯着这两个字,目光幽深,若有所思。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
盛琼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辗转难眠。
突然,一阵细微的声响打破了夜的宁静。
“沙沙……沙沙……”
像是什么东西在院子里拖动,又像是有人在刻意压低脚步声。
盛琼猛地睁开眼睛,警惕地望向窗外。
她住的这间小院破败不堪,院墙低矮,门窗也都是年久失修,几乎没有任何防盗的可能。
难道是盛家人贼心不死,又来找她的麻烦?
她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悄悄下床摸到门边,透过破损的门缝向外看去。
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几个黑影鱼贯而入,每人肩上都扛着一个沉甸甸的红木箱子,看那材质和做工,定价值不菲。
盛琼怔住。
这是什么情况?
她下意识握紧拳头,随时准备冲出去。
就在她准备出声呵斥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那个黑影突然停下脚步,一把扯下脸上的蒙面布。
借着微弱的月光,盛琼看清了那人的脸。
是白天去而复返的福德!
“福德?你们这是……”盛琼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大小姐受惊了,这些都是太子殿下吩咐奴才送来的。”
他指了指身后那几个红木箱子,“这些被五小姐抢了的东西,殿下让奴才们趁夜给您送回来。”
盛琼听得云里雾里。
太子给她送这些做什么?
“大小姐别多想,殿下说他只能帮您到这里,至于能不能守得住这些东西,还得看您自己的本事。”
盛琼张了张嘴。
最后稀里糊涂地向福德道了谢,看着他带着那几个蒙面人悄无声息地离开院子,消失在茫茫夜色。
盛琼呆呆地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弹。
夜风吹过,带来一阵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良久盛琼才回过神来,她走到那几个箱子前,蹲下身子轻轻抚着箱子上的花纹。
冰凉的触感让她渐渐冷静下来。
她开始仔细回想整件事情的经过。
太不合理。
盛琼的眉头越皱越紧,她隐隐约约感觉自己似乎被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
“故意做局,引人争斗,坐山观虎……”
盛琼喃喃自语,像是明白了什么。
萧远寒,当真好算计!
想来,他是想看她和盛娇娇相争。
不过,既然东西已经到了她手里,那就没有再退回去的道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盛琼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一阵刺耳的敲门声便将盛琼从睡梦中惊醒。
“砰砰砰!”
“盛琼!你给我出来!你这个贱人竟敢偷我的东西!”
门外传来盛娇娇尖锐的叫骂声,一声比一声难听。
盛琼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不得不说萧远寒送来的东西都是精品,一夜过去她身子就觉得好了大半。
她淡然的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边一把拉开院门。
只见盛娇娇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几个丫鬟婆子,一个个都怒目圆瞪。
“盛琼!你竟敢抢我的东西,你要不要脸!”
盛琼不慌不忙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盛娇娇的唾沫横飞。
“五妹妹这是做什么?一大清早就跑到我这里来撒泼,成何体统?”
盛娇娇被盛琼的态度气得浑身发抖,她二话不说直接推开盛琼冲进了院子。
当她看到院子里那几个红木箱子,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了。
“这些东西都是我的!还敢说不是你偷的?”。
盛琼挑了挑眉,一脸无辜。
“五妹妹别乱说,我可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昨晚半夜突然有几个蒙面人冲进我的院子,把这些箱子放下就走了,我还以为是哪个好心人送来的呢。”
“你胡说!这分明就是我的东西,你这个贱人竟敢撒谎!”盛娇娇气得跳脚,恨不得扑上去撕了盛琼的脸。
“爹,娘,你们快来,盛琼她偷了我的东西!”
盛娇娇声音高昂,响彻整个院子。
没多久院子里便挤满了人。
盛思昀手持一条乌黑发亮的鞭子,气势汹汹地冲在最前面。
他一见到盛琼,二话不说抡起鞭子便朝她抽去,空气中都响起了鞭子划破空气的爆鸣声。
“贱人,竟敢偷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盛琼眼神一凛,身形微微一侧那鞭子便落了空。
接着飞快伸出手,一把抓住鞭梢用力一拽!
盛思昀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整个人身不由己地向前扑去。
扑通一声!
摔了个狗啃泥,狼狈不堪。
院子里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你这记性可真不好,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盛琼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的盛思昀,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她轻轻地踩了踩被她握在手中的鞭子,仿佛在提醒盛思昀什么。
盛思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想起之前被盛琼支配的恐惧,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盛琼!你这是要反了天了?”盛渊这才反应过来,“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还有没有这个家,是不是非要把这个家搅得鸡犬不宁你才甘心?”
盛琼转过身,看向盛渊,眼神中没有半点畏惧,反而带着种看透一切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