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琼被她拉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盛娇娇看着那几件被丫鬟捧在手里的彩衣,得意地看向盛琼。
她娇滴滴地对陆婉清说道:“娘,女儿只是借姐姐的彩衣充充门面,等花神会结束,一定原封不动地还给姐姐。”
说着她又顺手从丫鬟手中的托盘里,挑走了几样精致的头面首饰,美其名曰——
“这些首饰跟彩衣正好相配,女儿一并借了,到时候也好给姐姐长脸。”
盛琼站在里屋门口,看着盛娇娇那副贪婪的嘴脸,心中冷笑。
这些东西都是萧远寒送来的,如今被盛娇娇拿走,看似是她吃亏,实则不然。
萧远寒何等精明之人,他的东西岂是那么好拿的?
等到把东西还给他,他发现少了,盛家这些人一个都别想逃脱干系!
她看似挣扎着想要阻止,却任由身边的嬷嬷把她死死按住。
“您就别为难奴婢了,夫人已经发话了,还是乖乖听话吧。”嬷嬷催促道:“快把衣服脱了,奴婢好伺候您沐浴。”
盛琼皱眉:“没有热水如何沐浴?”
“呦,大小姐还真是娇气!”嬷嬷横眉冷对,“夫人能让人伺候您沐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您还惦记着要热水?”
见盛琼不情愿,几个嬷嬷对视一眼,直接上前,七手八脚地扒下了盛琼的衣服。
不顾盛琼的挣扎,几个嬷嬷直接将她丢进了冰冷的木桶里。
“哗啦——”
冰凉刺骨的水兜头浇下,盛琼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夫人,大小姐已经梳洗过了。”嬷嬷走出房间,向陆婉清复命。
盛娇娇装出一副担忧的样子,“这大冷天的,用凉水给姐姐沐浴,能行吗?姐姐身子弱,万一冻出个好歹来……”
陆婉清冷哼一声:“冻一冻正好,让她清醒清醒,免得她不知天高地厚,在宫里惹出什么祸事来!”
里屋盛琼被几个嬷嬷死死地按在冰冷的木桶里,动弹不得。
她听着陆婉清那冷酷无情的话语,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头顶,冻得她浑身发麻,心口更是疼得厉害。
这是情丝蛊发作的征兆。
盛琼只觉得胸口像是被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几个嬷嬷见她脸色惨白,却以为她是装的,下手更重了几分。
“老实点!别以为装模作样就能逃过责罚!”
“就是,还真把自己当成金枝玉叶了?”
“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德行!”
盛琼死死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窒息感越来越强,盛琼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她猛地发力,挣脱了几个嬷嬷的钳制,哗啦从水中站了起来。
冰冷的水珠顺着她的发丝滴落。
她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你们几个真是好大的胆子!”盛琼的声音,冰冷而嘶哑:“见人下菜碟,欺软怕硬,我若是死在这里面,你们谁能担待得起?我爹娘那里你们又该如何交代?”
几个嬷嬷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一时愣在原地。
盛琼看似是在骂这些嬷嬷,实则却是在提醒陆婉清。
她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陆婉清在皇后面前无法交代。
陆婉清自然听出,她脸色阴沉得可怕,但最终还是没有发作。
“够了!”
她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临走前,她还不忘对身边的嬷嬷吩咐,“适可而止,别闹出人命来。”
嬷嬷们连忙应声,回到里屋时,态度已经收敛了许多。
她们匆匆忙忙地将盛琼从木桶里扶出来,找了件粗布麻衣扔给她,“快穿上吧,别再折腾了。”
说完,几个嬷嬷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盛琼裹紧了身上那件单薄的粗布麻衣,感受着那粗糙的触感,心中一片冰凉。
此时,回到自己院子的盛娇娇,迫不及待地换上了从盛琼那里借来的彩衣。
精致的丝绸,华丽的刺绣,衬得她越发娇艳动人。
“您看女儿穿这身衣裳,可好看?”盛娇娇在陆婉清面前转了个圈,娇声问。
陆婉清上下打量着盛娇娇,眼中满是赞赏:“好看,好看!娇娇穿什么都好看!”
就在这时,盛渊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盛娇娇身上的新衣,眉头微微皱起:“这衣裳是哪儿来的?”
盛娇娇顿时露出胆怯的模样,怯生生地说道:“是、是从大姐姐那里借来的。”
盛渊的脸色果然沉了下来。
“爹爹,女儿只是在花神会上穿一穿,也算是给咱们盛家长长脸面,再说了,这衣裳虽说是太子殿下送的,可也不见得是他亲手准备的,他肯定不记得了。”
她偷偷观察着盛渊的表情。
盛渊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更加阴沉了。
盛娇娇心中有些慌乱
,连忙凑到陆婉清身边,小声说道:“娘,您帮我说说话呀!”
陆婉清看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一软。
她轻咳一声,对盛渊说道:“老爷,娇娇说得也有道理,这衣裳穿在她身上确实好看,再说,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哪会记得这些小事?只要咱们低调些,不张扬,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盛渊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陆婉清和盛娇娇的心思,无非是想在花神会上出风头。
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罢了罢了,穿就穿吧,只是切记要低调行事!”
盛娇娇顿时喜笑颜开:“爹爹放心,女儿一定谨记您的教诲!”
几日后,花神会如期而至。
天刚蒙蒙亮,就有嬷嬷来请盛琼去陆婉清的院子。
盛琼知道,这是要进宫了。
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只是默默地跟在嬷嬷身后。
一路无话。
到了陆婉清的院子,盛琼才发现,这是她回府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来到这里。
院子里的陈设既熟悉又陌生。
屋子里暖意融融,与盛琼院中的寒冷萧瑟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个赤金点翠的怎么样?衬得你肤白胜雪。”陆婉清拈起一支簪子,细细端详,在盛娇娇发髻旁比划着。
“女儿觉得那支凤穿牡丹的更好些,更显贵气。”盛娇娇娇嗔,眼神却不住地往妆匣里瞟,那里还静静躺着一支更为华丽的簪子。
陆婉清拗不过她,“你呀,就是眼尖。”
说着便将那支凤穿牡丹的簪子取了出来,细细地给盛娇娇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