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之重,台下众多五翼魔族都同时低下头来,那是魔族对于强者的绝对服从,这种服从不局限于身份,而是发自内心的臣服。
满殿寂静就是托举王后的高塔,这时她的每句言语,都有着不逊色于魔王的威压。
“远道而来的真祖阁下,您刚才所言,大意为‘血族的统一战争即将爆发,愿我魔族按兵不动,不做干预’,我等应该没有理解错误吧?”
“当然,美丽的王后。”方才那样的威压,并没有给老人带来什么不适。
他沉眸举杯,昏红的眼眸穿过盛满鲜血的杯口:“吾辈亲自前来魔族领,想想上次还是八百年前啊...那时吾辈愿魔族兴兵,助我【战皇领域】取得真祖权能,赐万千流民一方安居之土。一眨眼就过了这么久咯...这次吾辈再度登临拜访,不再求魔族老友任何事情,只愿你们见证千年分裂血域走向统一的那一刻,除此之外,并无它求。”
赫瑞丽特闻言皱眉,更加不解其意。
这个活过千年的老怪物,与初代魔王同岁,本该早就死去,今日却依旧能在这夸夸其谈。
赫瑞丽特暂时不想深究其中缘由。
但她所想,与台下诸位臣子不谋而合。
王后半遮嘴角轻盈一笑,笑出银铃般好听的声响与几分嘲讽意味。
“恕我直言啊漠隐阁下,您这话听起来,倒不是请我魔族领帮您什么,而只是提前向我们炫耀功绩?况且血族一统怎是轻易之事呢?您是血域的长者,应当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当然,除去吾辈之外,其余六位真祖全部凋零,血域一统。当然,若是血域能够永无战事,让吾辈离去亦然可行,只是那些晚辈...哎,似乎并没有这样的心气和魄力啊。”
迪兹纳听到这里,已经颇为不悦,幽冷的瞳孔里闪烁出致命的光:“老东西...吾应该说过吧,你想要做什么打算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魔族领没有打算也没有想过要干预你们的破事,吾对于你们七大真祖之间的恩怨,并不感兴趣。”
“但吾辈,已经【知晓】了。”
“哈?”
漠隐放下手中高脚杯,平举起皱纹密布的手掌,托举起一颗如血花的冰晶。
“吾辈知晓不远的未来,在一场必须的腥风血雨过后,血域将迎来久违的晴空。”
“无数的可能性,几乎所有的风标,都指向了唯一的结局。”
“可就在昨天。”
“风向变了,未来变了。”
“吾辈突然看到了一片黑羽。”
“它飘上天空,重新遮挡了血域寻找千年的月光。”
58,底牌
魔王迪兹纳是听说过的。
——有关于【先知】的传闻,外界有诸多吟诵各国能人异士者,说血域第一真祖可以窥见世间万物之走向,对这项传说中的能力夸夸其谈,说其准确程度,哪怕是从天上飘落一根羽毛,真祖漠隐都可以准确说出本该随风自由飘荡的轻羽会落在哪一片山林的哪一片树梢。
对于这些传言,魔王其实是不太相信的。
毕竟这些话,听起来很像是那些神神叨叨的神学者会说出的言论,江湖骗子的把戏——可话说回来,如果江湖骗子的把戏能统领血域一千年,那么把戏真的还能被轻视吗。
迪兹纳能继承魔王之位绝非没有缘由。
不需要妻子在这帮他言说。
魔王陛下甲胄抵住王座,杵着侧脸,霸气全开。
“可笑,干预你们血族,对我们魔族有什么好处吗?吾记得吾应该多次派遣杰弗里尔卿前往血域,跟你们交涉偷渡到魔族领的流民四处惹是生非之事,你等非但不对此有所作为,反而以战场形势激烈自顾不暇的理由拒绝协助魔族领处理此事,漠隐阁下,在交涉之前,难道你这位长辈,不打算以血族统领的身份解释一下这回事?”
漠隐闻声,余光瞥向一直静静端坐在烛火暗处,目光如深渊之火,拄着拐杖目视这个方位的六翼魔族,杰弗里尔。
那同样是个活了三百多年的老者。
但若是与漠隐相比,却是差了不少。.
没有选择正面回答魔王的问题,漠隐是嗤笑两声后,发表了些赞美之词。
“这可真是可惜...吾辈早就听闻魔族【混沌的杰弗里尔】之名,活过这么久也没有时间与这等强者共同窥探魔道深渊,彼此学习,实在是浪费不该啊...”*
“言过其实,浪得虚名罢了。”杰弗里尔紧握拐杖不动声色,多种元素魔法粒子共同交织的苍老眼眸倒影着这个千年的大血族,“老朽在阁下眼里,恐怕就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吧。嗬...虽然老朽都已经半条腿迈进棺材了,阁下倒是还神采奕奕,实在是让人惊羡,至于共同钻研魔道深渊,愧不敢当。”
“六翼已经证明你的实力,无需谦卑。””
“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