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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4突然头皮炸开——
因为红色双喜字开始向下流淌，他猛地意识到那可能不是镜子中幻化出来的场景，那是许不工的血！
0034条件反射上前，想要把镜子抢进怀里救出许不工，踉跄两步却反应过来，那只是游戏中的npc和道具。
他强迫自己清醒一点。
这个副本是多人副本中的异类，他不能伤害任何npc，因为每个npc都可能是许不工，都可能是小队中的队友，也必须防备每个npc，因为他还想活着出去见许不工。
他只能回答“许不工”的问题。
“红双喜……”
许不工又咯咯笑起来，手再伸进被子去摸，另一只胳膊随意搭上镜面，他身上的罩衫本就松松垮垮，现在只虚虚挂在臂弯。
0034默念着“非礼勿视”，偏过头不看他，右手不自觉摸上耳朵，他感觉这声音莫名刺耳。
面前的npc只是变成许不工的样子，其他没有一个地方相似，这只是个套了绵羊面皮的豺狼。
许不工停下在被子里摸索的动作，带着羞怯眯着眼睛瞟了0034一眼，随机猛地拽出一把生满赤锈的匕首。
0034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浑身绷紧，双手架在胸前摆出防御姿态，眼神跟着“许不工”手上的匕首转，心里暗骂——
妈的，看他那样还以为要掏出什么十八禁违禁品，掏个匕首做个什么害羞劲儿啊？？
但“许不工”并没有攻击他，而是微笑着翻转匕首。
他似乎很高兴，眼睛都笑成弯弯的小月牙，脚丫搭在被子边上，一晃一晃的。
“不要！”
许不工根本不理会0034，他抛出金丝满绣的红色双喜盖头，在盖头落下的瞬间，匕首贯穿红双喜，镜子碎成齑粉，每一块碎片都映出0034蹙眉担忧的怪异表情。
匕首穿透许不工的胸膛，血液顺着匕首上的引血槽滴在地上，血液在他脚下汇流成河。
“你看到的是大红喜字，可我为什么看到的是众生皆苦。”
npc顶着许不工那张脸，他仍旧在微笑。
血珠砸上镜子碎片，又溅起微乎其微的细小血珠，0034顺着血珠再定睛去看，正见镜面上那模糊不清的文字，那根本不是红色双喜字，而是四个挤压变形的“苦”字！
“许不工”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最后笑得几乎癫狂，他用双手握住匕首，用力从身体里抽出，又猛地插回去，血液呈喷射状从他身体里迸出，溅上0034的脸。
0034愣愣地站在原地，他突然不知该作何反应，脚下仿佛生了根，整个人站成了块千年的木头。
许不工握着匕首连插数下，脸上的笑意终于被痛苦掩盖，他的五官都开始微微变形，似乎已经维持不住最基本的人形，0034看见他的眼球开始稍稍移位，就快要掉出眼眶。
【体验者……？？报错！玩家……报错！报错！】
【玩家？？？？？唐宥，你有一条主线任务暂未完成，请加快探索进程。】
通过系统提示得到一丝清明，0034勉强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关节，脑子里已经生锈的齿轮刚开始转动，就听见许不工的尖叫声在脚下响起——
被匕首贯穿成千万片的镜子碎片里，许不工的脸再次出现。
即使碎片比指尖还要细小，0034还是一眼就看清了许不工镜中的样子。
他的眼球不知何时变得残破，鲜血顺着眼眶流下。
血泪直直流进大张的口腔，一片血肉模糊之间，0034看清了他被割断的舌头和悬雍垂，新鲜的端口还泛着筋肉的白。
0034感觉自己的心要疼死了，双手握拳再松开，关节被他自己捏的咔咔作响，他闭了闭眼，口中嗫嚅安慰自己。
“那只是npc，许不工已经在家等我了。”
默念好几遍，0034猛地睁开眼睛，黑眼仁完全消失，眼球变成了全白半透明的质地，似是未完全解冻的冰。
周身的空气逐渐腾起白雾，寒气渐起。
如果他现在身边有人，一定会被冻到搓胳膊。
【系统？？？？？唐宥请求使用‘竹外桃花’并同意接受相关处罚，申请回到原专属岗位……系统？？？？？小南瓜，系统……报错！报错！】
【系统唐宥，你已违反《万圣节选片系统规则》，扰乱副本游戏进程，请立即到达总控室进行判定。】
全是眼白的双眸让人看不出情绪，npc被面前玩家变系统的闹剧搞懵了，一时竟没有反应。
0034忽略响个不停的系统提示音，两步快速走到npc面前，风轻云淡捻出他手里带血的匕首。
匕首在他指间转了一圈，* 血液结成珠从刀尖滑落，轨迹成一条线，正落在许不工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