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荃选了三百名亲兵在天王府里查抄,曾国荃又带领人马去总圣库。
总圣库在天王府的西北方向,仅隔了一条街,曾国荃带人赶到的时候,早有一队人马包围了圣库。
包围总圣库领头军官叫张敏,曾国荃骑马一路狂奔过来问道:“曾敏,现在什么情况?”
张敏回答道:“禀大人,圣库按大人吩咐包围起来了,并未打开!”
曾国藩右手拿着马鞭轻轻拍打自己的左手说道:“好!好!好!”
曾国荃朝自己的亲兵队长说道:“你带二百人带兵刃进去,仔细搜捕,剿匪勿尽,然后查抄伪库,登记造册。然后单独呈交与我!”
亲兵队长答应后领亲兵二百名开始查抄圣库。
同样的情景在天京的各个王爷府邸、各处圣库都在发生!
曾国荃攻入南京的时候,曾国藩正在安徽的省府安庆,当攻破南京的消息传到安庆,曾国藩立即坐船顺江而下首奔南京。
曾国藩从下关码头登岸,一路上看去到处残垣断壁,但是他己经司空见惯。每攻陷一处城池不都这样吗?当兵干什么?
曾国藩在天王府见到曾国荃,曾国荃正在把玩一个从圣库抄出来的翡翠东瓜。
这个冬瓜长约西十厘米,通体翠绿,光滑的表皮就如真的一样,远远看过去通体透着淡淡的绿色光泽,轻轻触碰,那冰凉的质感让人舒心!最令人称奇的是在能工巧匠的雕琢下,竟然还有瓜蒂,摆在桌子上不知道的人还会真以为这是一只真冬瓜。
曾国荃见到曾国藩来到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曾国荃说道:“大哥,你可来了!来来来,你看看这翡翠冬瓜真她娘的和真的一样。”
曾国藩一边看着冬瓜,一边接过手下人递过的茶水说道道:“这冬瓜真是少有之珍宝!哈哈!攻克南京,兄弟功不可没啊!兄弟,南京这次能抄多少银两?在安庆那边的军士己经一年没发饷银了。”
曾国荃说道:“嗨,银两估计超不过五百万两!被围这两年,城内消耗不少,只有出没有进,但府库内各处的奇珍异宝真让我大开眼界啊!”
曾国藩说道:“只有五百万两银子朝廷不能信啊!”
曾国荃说道:“大哥莫非不信兄弟?我还能私吞了不成!”
曾国藩哈哈一笑说道:“西弟那里话?我还能不信你吗?只是太平天国的圣库制度大家都知道,换作是你,你没亲眼见到你也不会信只抄到五百万两!”
曾国荃问道:“大哥,那怎么办?”
曾国藩说道:“能怎么办?老规矩,地上的归弟兄们,府库和抄太平天国王爷官员所得、还有地下挖出来的充公!让弟兄们别坏了规矩,要不定斩不饶!”
湘军成军以来,每攻克一座城市都是这样做了,湘军本来就属于地方团练的武装,名义上归清廷,但大部分粮饷都是自筹的。清廷国库经过战争赔款、根本没多少钱拨给湘军,曾国藩也收不上来多少税银,于是曾国藩只能默认湘军士兵这种劫掠,否则根本没人听他指挥,所以湘军才敢肆无忌惮的抢掠民间。
湘军这次抢掠了七天,城市渐渐平静下来,真的是抢无可抢了。
曾国荃汇总各个参将、副将报上来的缴获情况不由的锁紧眉头,现在只有金八千两,银二百六十万两,剩下的古玩字画在这个乱世根本算不上钱财。
曾国荃就去找曾国藩汇报情况,曾国藩想了想这点钱发饷都不够。
曾国藩只能向朝廷汇报:“克复老巢而全无财货,实出微臣意计之外,亦为从来罕闻之事。细究其因,缘由由三,其一:围城三年,无有补充;其二:洪姓逆贼及其党羽生活奢靡花费巨大;其三:些事只为民间传闻,不可信也!搜到金银不过尔尔,尚不足发所欠饷银!”
清廷当然也不相信没有搜到金银,此刻的朝廷也被钱财所困。于是令曾国藩仔细查找,务必查到金银以填国库之空虚。
曾国藩接到朝廷的命令唤来曾国荃商量,曾国藩将朝廷的廷寄交给曾国荃。
待曾国荃看完廷寄,曾国藩说道:“进入城后,每名湘军弟兄能得到多少银子?”
曾国荃见大哥表情凝重也认真的说道:“私下问过,大部分弟兄都得到百八十两吧!”
曾国藩算道:“入城十五万湘军,就是他们身上就有一千五百万两银子!你感觉能不能让弟兄们交出来一半银子。”
曾国荃说道:“大哥,弟兄们每个月饷银西两,都欠十几个月了,拿这点钱都不让拿,兄弟们以后还怎么打仗?”
曾国藩说道:“我们替朝廷卖命,朝廷早晚会发的!”
曾国荃说道:“大哥,你说的大义我都懂,可底层的兵士不会懂的!让他们交钱上来别激起兵变啊!”
曾国藩听到曾国荃这么说,木然的坐到了椅子上。
湘军士兵现在所想的是:我抢的只是我的军饷,你们要是要我的卖命钱我就和你们拼命!
湘军的基层官兵多出自乡野,民风彪悍不好驾驭啊!
曾国藩想了想,南京城到底有没有财宝其实己经关系不大了,
反正自己是没捞到多少财宝。
太平天国的的财宝,没有就是真没有!
如果有,也是被弟兄们分光喝净了!交出来是不可能交出来的!搞不好还会激起兵变!
于是曾国藩向曾国荃说道:“此事我想想如何和朝廷周旋吧。”
曾国藩思前想后给清廷写了一封奏折,奏折写道:“臣自咸丰三年奉旨办理团练,嗣后带兵征剿乱匪,于今己历数年。今克伪都金陵,若有财宝挖地三尺,亦将财宝归公。各军将领皆知此事之重要,臣己严令所属官兵,务必尽心尽力,不得有丝毫懈怠。然,此事非一日之功,目下筹办善后事宜,需银甚急,为款甚巨,如恤灾民、修理城垣皆善后之大端。尤我湘军三十万将士奋战英勇,可欠饷银一年有余!恳请朝廷拨付五百万金银,以应万全!”
曾国藩以退为进,先写明自己一定全力找银子,但是现在自己赈灾、发饷都缺银子,请朝廷先付五百万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