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宝~”白如意捏着嗓子，一把就把顾杰给抱了起来。
顾杰脸色顿时一变，以为她终于是忍不住要对他下手了。
刚想要挥手，喊救命，谁知道白如意却一口咬住了他的脸蛋子。
用最凶狠的表情说着最怂的话：“呜呜呜我不卖你了呗，你就原谅我吧。”
顾杰顿了一下，听着她含糊不清的话，无语极了。
“不要把口水弄到我脸上！”顾杰气愤，耳尖莫名烫得吓人。
白如意不松口，声音里半是祈求，半是威胁：“那你先答应原谅我。”
顾杰小嘴轻抿，用眼角的余光看着白如意。
哽咽的声音还没有恢复，像是个大人一样，叹了口气，道：“说吧，你又想干什么？”
“想去厕…茅厕，憋不住了。”白如意泪眼婆娑。
顾杰：“……”
顾杰已经六岁了，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白如意当然不会把顾杰给带到女厕所，所以就和服务台的护士说了一声，请护士帮忙看一下孩子，自己则捂着肚子去了厕所。
也不知道顾清河给她喝的是什么劣质汽水，真是要了命了！
医院的人很多，顾杰坐在小柜台后面，看着人来人往。
心里说不清是忐忑，还是恐慌。
现在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他不知道白如意是真的去厕所了，还是故意把他留在这里，又不要他了。
他往白如意消失的拐角不停地张望着，看见有人影晃动，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吓得他连忙起身往那边跑了两边。
这也才发现那不是白如意。
他攥了攥拳头，心里想着白如意离开之前交代过他，让他不要离开服务台，他又只能垂着眸子，快步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白如意那么笨，如果他不在原座位上，白如意肯定会找不到他的。
他想着，小跑着过去，可刚想要坐下，凳子就先一步被人给抽走。
“这是我的位置。”顾杰皱眉，想要找那个白如意委托的护士帮忙说一下，可这会儿服务台上哪里还有护士。
就只剩下了一个抢他凳子的老婆婆，还有老婆婆身边的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儿。
“什么你的位置，你叫这个板凳，板凳会说话吗？”老婆婆瞥他一眼，转身就把凳子放在了自己孙子的屁股下面。
老婆婆五六十岁的样子，皮肤黝黑，脸上满是皱纹，弓着腰，戴着一块儿黄色的方头巾。
身上的衣服也都是补丁，脏脏的，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顾杰看她可怜，索性也不再和她争辩，只是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希望白如意出来一眼就能看见他。
可老婆婆却还不满意，没好气地从后面推了一下他的肩膀，“让开，没看见挡到我了？”
“这里是我的位置。”顾杰不卑不亢。
和以前的隐忍不一样，他这次被欺负了，并没有退缩，而是争辩道：“我娘和这里的护士打过招呼的，你要是再动我，我就要告诉别人，是你闹事，让人把你抓起来了。”
自从他被那三个女人推倒之后，白如意就一直告诉他，他受欺负了不可以忍着。
越忍，别人就越会变本加厉。
白如意还说，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会来帮他的。
再不济，他爹也会来保护他。
陌生人吵架这回事本来就是此消彼长，老婆婆看他不是个胆小的，也不愿意惹上争端，只能闭上嘴巴。
坐着板凳的小孩儿打量了顾杰好久，问老婆婆：“奶奶，他为什么要一个人站在这里？”
“因为他娘不要他了，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自己跑了。”老婆婆冷哼一声，故意阴阳怪气。
“她才不会！”顾杰忍无可忍，白如意只是去茅厕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在心里想着，对这个老婆婆也没了好脾气，推开故意挤他的老婆婆，“你走开，那个凳子也是我的，我不要你们坐了。”
顾杰的力气不小，猛然这么一推，老婆婆差点儿被推了一个踉跄。
当即怒目圆睁，站起身子，单手就把顾杰给拎了起来，“你跟我耍横是吧？你一个有娘生没娘教的小畜生，还反了你了！”
“我不是！我有娘！”顾杰咬着牙，不肯服输。
白如意刚从厕所出来，就看见了顾杰被人提在半空中，衣服领子勒红了脖子。
她顿时瞪大眼睛，快步跑了过去，“喂，你干什么呢？”
老婆婆被吓了一跳，竟然直接就松开了手。
幸亏白如意跑得快，接住了小孩儿，这才没让顾杰摔着。
她顿时怒了，伸手就推了老婆婆的肩膀一下，这次老婆婆就算是有防备，还是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老婆婆看着白如意的块头儿，心梗了一下，没敢还手。
嘴上却还是不肯服输：“你是谁？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我是他娘。”白如意翻个白眼，安抚似的亲了亲顾杰的脸蛋，“乖宝，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她抢我的凳子，还说你不要我了，把我丢在这里，一个人跑了。”顾杰这次也没有犹豫，就把事情告诉了白如意。
最近一直跟着白如意斗嘴，说话都利落了不少。
老婆婆自知理亏，轻咳了一声，“那不是你不在跟前，我误会了嘛！”
“跟孩子开个玩笑，你至于这么上纲上线的吗？”老婆婆又开始狡辩。
“开玩笑啊……”白如意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坐在顾杰的凳子上的小孩儿，“你应该不是这个小孩儿的妈吧？难道其实你是拐孩子的人贩子？”
“小朋友，你告诉阿姨，是不是你爹娘不要你了，所以把你卖给这个老虔婆了？”白如意转头询问小朋友。
“你瞎说什么啊！我可是耀祖的亲奶奶，他爸妈只是上工了，没时间带他过来看病。”老婆婆紧张地走到了小男孩儿身边，把小孩儿护在身后。
谁知白如意的视线却在他们爷孙俩的身上来回打量了一下，啧啧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要是他亲奶奶，你现在就给他买一斤大白兔，让我们也瞧瞧亲奶奶的实力。”白如意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两颗糖，一颗糖塞在顾杰嘴里。
另一个则在众目睽睽之下，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吧唧吧唧”嚼了两下，故意问顾杰，“大白兔甜不甜？”
顾杰眨眨眼，看懂了她的意思，只犹豫了一瞬，就狠狠地点了点头，大声回答：“甜！”
大胖小子在旁边眼巴巴着看着，转头就抓住了老婆婆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