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这么一说，白如意才从他左手捂着的地方看到，顾杰的脑袋上起了一个大包。
顺着他另一只手指的方向，却见是一个成年的女人。
“是你们动的手？”白如意拉着脸，面色骇人。
既然是三个都在这里围着，欺负顾杰的人肯定不止是一个。
本来她还以为是这三个人的孩子动手打了人，结果竟是三个成年人动的手。
这还是个人？
“你误会了，白嫂子，是小杰刚刚突然咬人，芳华才不小心把小杰给推倒了，但是她也不是故意的。”何花看似在说好话，实则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白如意却没工夫和她玩文字游戏，对这三个人道：“你们三个，先给我儿子道歉。”
“切，白如意，你少借机找我们麻烦了，你打顾杰打的少了？这会儿装什么好人？”李婶翻个白眼，不屑一顾。
下一秒，白如意就扯着她的胳膊，把她拽到了自己的身边，“啪”的一下抽了李婶一耳光。
李婶顿时眼冒金星，捂着脸往后退了好几下。
白如意却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只对何花和建军婶冷声重复，“你们两个道歉不道歉？”
“你要是敢对我动手，我现在就撕了你！”建军婶也有些害怕。
主要是白如意的表情太吓人了，比她的吨位还要吓人。
白如意微微挑眉，一下就冲了上去。
一屁股坐在了建军婶的身上，左右开弓，啪啪打了两巴掌。
震得白如意手都发麻了。
建军婶别说是反抗，就连骂人都骂不出来，只会“啊啊啊”地尖叫
吓得旁边的人更不敢过来拦架了。
白如意也不多打，只给了她两巴掌，就又对何花点了点下巴，示意她道歉。
何花咽了下口水，从来没见过白如意这么“强势蛮横”的人。
而且现在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对白如意用别的手段，只能柔柔弱弱地说：“小杰，刚刚是婶子不对，婶子不应该强塞给你蛋糕，你别和婶子生气。”
这哪里是在道歉啊，分明就是喊冤来了。
白如意真是被气笑了，扭着何花的脸，也送了一巴掌。
“我已经道歉了！”何花捂住脸，瞪大了眼睛。
白如意也不和她掰扯，只道：“哦，道歉了也要打。”
众人：“……”
“还有你们两个，不来道歉，这事儿就没完。”白如意又扫了其他两个捂着脸哭爹喊娘的人一眼。
转身就抱起了顾杰，“走，乖宝，我们去卫生所。”
六岁的小男孩儿，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
白如意一手抱着顾杰，一手捂着他的脑袋，走起路来，连呼带喘的。
顾杰看着白如意脸上的汗，暗了暗眼神，“这里已经没有人了，你不用再装样子给他们看了。”
白如意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人？”
顾杰拧眉，想反驳，说出的话却是：“放我下来。”
“如果是担心我累的话，要说‘谢谢你，我可以自己走'，而不是用嘴巴来攻击我，这样一点儿也不可爱。”白如意忍不住笑了出来，脸上的狠厉终于消散了两分。
顾杰偷偷看了白如意一眼，见白如意正在看着他，又连忙扭转了身子。
他才不是担心白如意呢！
他就是闻她的身上臭臭的，有些刺鼻子！
白如意拍了拍他的屁股，“头还疼不疼？”
顾杰想说“不用你管”，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说不出来，两只手还不由自主地抱住了白如意的脖子。
好吧，他是说谎了，白如意身上……很香很香。
好像他娘身上也是这个味道。
时间太久了，他已经记不清了。
白如意叹口气，其实不用小孩儿回答，她也知道是疼的。
如果不是真的疼的话，他应该也不会来找她喊“疼”。
她当时看到顾杰呆滞的眼神的时候，脑子里一下就想到了上辈子那些走投无路想要自杀的当事人。
小孩儿又想自杀了。
她那会儿脑子一片空白，只想着打死那三个女人，给顾杰出出气，能拉回顾杰一些理智。
还好，小孩儿回神了。
卫生所的医生看见白如意的焦急，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连忙过来检查。
结果仔细检查了一遍，就只是脑袋上磕出来一个包。
六岁的小孩儿磕到碰到都是正常的事情，所以医生也没有多想，只道：“不是什么大事儿，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你给他弄点儿药膏，止疼药什么的，止止疼也好。”白如意无语。
这个时代不能拍x光片就算了，这咋还让人硬抗呢？
医生也无语，“止疼药不是常规药，不能免费，而且也不便宜，不建议为了一个磕出来的包花这个钱。”
“你给开吧，孩子老这么疼着也不是个事儿。”白如意不接受她的建议。
倒是顾杰主动对医生摇了摇头，“不用止疼药。”
“现在这个包还没长大呢，等包长大了会更疼。”白如意偏头看着小孩儿，眯起眼睛，故作凶狠：“到时候你哭鼻子，我可要把你爹叫回来哄你，耽误你爹的工作可就不是一片止疼药的事儿了。”
顾杰顿了一下，显然有些怕疼。
但还是抱着自己的头，对白如意道：“你骗人。”
“你不信就问医生呗，医生又不是没在这里。”白如意撇撇嘴，一副“谁让你无知，我就骗你怎么了”的无赖样。
顾杰偏头看向医生，医生却被逗得忍俊不禁。
一边开药，一边笑道：“你们这对母子，娘不像娘，儿子不像儿子，真是有意思。”
娘？
顾杰悄悄用眼尾的余光看了一眼白如意，只见白如意正从口袋里掏钱呢，完全没有一点儿吝啬之意。
大概也是为了什么书吧？
不等他多想，外面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顾清河从外面进来，大步走到顾杰身边，问白如意：“怎么回事？孩子没事吧？”
白如意看了顾清河一眼，又看了看顾清河后面跟着的六个人。
三男三女，正是欺负顾杰的这三个女人，以及她们的丈夫。
其中三个女人，李婶和何花都肿了一边脸，建军婶则是两边脸都肿成了大馒头。
谁都是一脸不服气地看着她，就好像下一秒就要扑上来，重新打一架的样子。
她们不服气，白如意还不解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