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轻飘飘的。
封槐跟着重复了一遍,嘴角的笑容忽然落了下去,不高兴道:“他们知道生生灌进滚烫的浆里有多痛吗!我都快痛死了!”
然后他仿佛想到了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 乐滋滋地讲给封无为听:“哦、我死不了, 所以这是一种夸张的手……唔!”
封无为手指捏住他的脸颊,挤压出柔软的形状, 叫对方讲不了这样的疯话, 只能含糊地呜呜两声。
封槐无辜地看过去:“哥各, 泥捏窝做什么?”
他当然是明知故犯, 故意讲些可怜的话叫封无为听得不舒服,然* 后他就舒服了——
他一面笑得甜甜的,一面在心里冷冷想, 看吧, 爱他这样的东西就是这样的。
封无为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只是看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忍不住俯身下去。
封槐盯着他,不闪不避地、有点得意地挑眉……然后脸颊一痛。
他顶着一个浅浅的牙印, 有点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似乎反应不过来:“啊……”
封无为仿佛也有些意外, 他皱眉:“你是不是又用什么药了?”
封槐顶着牙印和蔓延的红色,下意识道:“我应该……没有……”
他说到后面自己都变得有些不确定起来。
他没有下药,他哥为什么……
封无为看着他脸上仿佛盖章般的牙印,心里那股气又消了一些,他问:”疼吗?”
封槐“唔”了一声:“不算疼、就是感觉好奇怪……”
“小的时候。”封无为问,“疼吗?”
封槐怔了一下,然后立刻笑起来, 伸手去戳对方胸口:“哥哥你是在心疼我吗?”
他以为封无为会否认,对方却抓住他作乱的手吻了一下:“嗯。”
封槐顿时像是被抓住了翅膀的蜻蜓一样,慌乱含糊地“唔嗯”两声,他偏开头:“还、还好……哥哥,你还听不听了!”
他恶人先告状,仿佛在叙述时故意用言语去刺伤封无为的不是他。
“那些都不重要。”封槐扯自家哥哥衣领,叫对方躺下,而自己滚进他怀里。
他最喜欢这样,从小养成的习惯。
他把玩着对方衣角道:“重要的是后半段,你难道不想知道当时,你从天而降……”
当时……
就在封槐快要失去神智的时候,周围人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
“哎哟!你撞什么!疯了吧往回跑什么?”
“你这人怎么回事、快让开!”
……
“封——槐——!!!”
封槐已经沉下去的神智忽然被一声熟悉的、沉而有力的声音唤醒,他竭力睁开半边肿起的眼睛。
血色朦胧中,封无为逆着人群挤过来,仿佛风雨飘摇中的巍峨不动的山峰,完全没有被撼动。
下一秒,对方飞快捞起他,搂着他滚到一边,摔进集市两旁已经翻倒的摊位,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那木摊位彻底报废,而垫在他身下的人发出了一声闷哼。
他想扭头去看,却动不了,张开嘴刚发出一个声若蚊蝇的“哥”,就呕出一大口鲜血。
封无为捂住他的嘴:“别说话。”
封无为就这么搂着他,将他转过来面对自己,封槐痛得快死了,竟还有精力想……啊、哥哥的手指在发抖,他也会发抖么?
然后对方站了起来,封槐看不见自己什么样子,但是想也知道,估计都快变成一滩烂泥了。
他苦中作乐,也多亏封无为天生情绪淡,竟然这样都还能镇定地用绷带固定住他。
封槐久违地锁在封无为怀里,对方抱他很用力。
这样勉强的久别重逢,竟然封槐有一种终于回到了自己该待的位置的感觉。
所有人都应该感谢他哥。他想。
他们已经被人群落下很远,封无为抱着他狂奔起来,封槐睁开眼,在模糊的摇晃中,看见对方的脸,隔着绷带看不清神情。
封无为没有低头看他。
封槐就这么傻乎乎盯了一会,他忽然动了动唇——脸肿得和猪头似的,讲话都有种麻麻的感觉——他无声道:“哥哥。”
封无为不知为何看上去很生气,他重复道:“别说话。”
“……别生气。”封槐发出嘶哑的声音,他看不清东西的眼睛倒还能哭,他道,“哥哥、别生气……对不起。”
“封槐,你不要说话。”封无为脚步如常,唯独他自己知道,他嘴里全是血气。
封槐却固执道:“之前……对不起,惹你生气,对不起……”
“我原谅、咳、我原谅他们了。你别不要我。”
他讲话有些混乱,自己却没有意识到。
封无为抿唇不语,下颚线条绷出了一条凌厉的弧线。他像是想要说什么。
下一秒……
洪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