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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一咬牙,还是去了。
哪曾想刚到了约定的地方,还没来得及跟靖王说上话呢,太子就领着人赶到了。
他当然也知道自己中计了,但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还没想明白。
惠妃却很快明白过来。
她霍地转身,目光如熊熊烈火,盯住了仿佛老了二十岁、须发凌乱的靖王。
“是你害我儿子?”这个时候的惠妃,如护崽子的母兽,恶狠狠盯紧了靖王。
本就肥胖的靖王坐在墙根处,如同一堆烂肉,了无生气。
家里的老妻、侧妃,姨娘等或抱团哭泣,或哭喊叫骂,或惊惶四顾,吵吵闹闹没个消停。
再加上儿子们与他们各自的妻子妾室,近百口人全部关在一起,当真比那一千只鸭子关在一起还要吵。
但靖王所在之处,却奇异的空出了好大一片空地——没人敢往他身边去。
便连靖王府那唯一的宝贝疙瘩,此时也只是害怕的缩在他母亲怀里,整个人像是惊弓之鸟般,连脸都不敢露出来。
听见惠妃的质问,靖王只抬了抬他那臃肿的眼皮。
方才这母子二人虽压低了声音在说话,但耳力不错的靖王还是听了个全。
他冷哼一声,用充满讽刺的语气对惠妃说道:“你是个聪明的,没想到却生了个蠢笨如猪的儿子。这会不会是坏事做多了,才得了这报应啊。”
他现在已经没有生路,虽然谋害皇嗣这事纯属诬陷。但谋反之事,他确实是做了的,只可惜还没发动就被发现了。
虽然他的那些私兵已经及时打散了藏匿起来,但又能藏多久?
德安帝摆明了不要他活,便是找不到他的私兵,他也能如诬陷他谋害皇嗣一样,找些证据来,证明他的确是养了私兵要造反。
知道自己下场的靖王,破罐子破摔,已经没有什么是他不敢说的了——他现在也只能动动嘴皮子,不然还能动哪儿?
钟离越被骂蠢笨如猪,气的脸色通红。
“你!你这老贼!”他指着靖王的手指头都在发抖,“你还好意思骂我蠢,你要是不蠢,能被关到这里来?”
惠妃瞥一眼瞬间被激怒的儿子,没忍住皱了皱眉头。
这个儿子,还是被她保护的太好了些。
或许她真的不该事事挡在他前面,她应该让他经些风雨的洗礼才是。
现在醒悟过来,也不知晚没晚?
“小五唤了你这么些年靖王叔,平日里也不曾得罪过你,你为何临到头却要来害他?”惠妃再次冷声问道。
靖王扯了扯干裂的嘴唇,露出个诡异的笑容来,凌乱的头发下,一双鹰隼般的厉眼也盯紧了惠妃。
“本王可从不曾让人给你儿子送什么口信。”
惠妃微微眯眼:“果真?”
“人之将死,还有说谎的必要吗?”靖王呵呵一笑,朝着钟离越招招手:“你过来,离王叔近一点,王叔有句悄悄话想说给你听。”
钟离越原就被靖王那笑弄的毛骨悚然,此时听他唤他过去,脚下便如生了根一般,一动不敢动。
惠妃却神色微闪,看了眼远远避开的狱卒们,抬手轻轻推了自己儿子一把,示意他去靖王那边。
第0214章 马场
马场就在庄子不远处。
两人坐着马车到达马场,只用了不到两盏茶的功夫。
昨日庄头便派了人过来通知马场这边,因此,马场的人早已等在了那里,见两人下车来,立刻便上前来请安见礼。
江明珠扶着温崇楼的手下车时,脸颊微微有些热。
但她目不斜视,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假装扶自己下车的是微雨。
刚才在马车里时,她没留意。
眼下举目一扫,她就愣住了。
“这里……”
这个马场,看起来好眼熟。
温崇楼见她愣神,便轻声询问:“怎么?”
江明珠看着眼前广阔的草场上,一排排整齐的马厩,饲料库,宽阔的圆形训练场,宽敞平坦的跑道,以及两侧用以观看的小型看台……
她捏紧了指尖,泛着微红的双眼看向也正看着她的温崇楼。
“温不摧,你这马场,是什么时候,从什么人手上买来的?”
温崇楼没有半点隐瞒:“两年前,曹三跟我说,离我庄子不远处有个马场要出手,问我要不要?我看过后,便让人买下了。至于买家,我当时并未留意,怎么了?”
江明珠深吸一口气,但眼里的愤怒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她咬牙切齿:“这是我阿娘好不容易才给我置办下来的嫁妆!”
阿娘费尽心机给她置下这个马场,便是想着她即便嫁来京都城,也可以像在北地时,想跑马就跑马。
但阿娘的苦心,她却浪费了。
更没想到,在两年前,这马场就被林府给卖了!
“不对!”江明珠忽然想起来:“马场的地契一直在我手上,他们怎么可能卖出去?”
虽然她那该死的婆母林夫人哄骗了她的铺子庄子去经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