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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绪正是那世子殿下,倾窈姐姐平日言语里最蔑视为的“无耻纨绔”。

所谓爱之深,恨之切。

现在想来,他们日常的争执或许是在调情……

而慌乱劝架的她,则是他们调情其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唯有在惊蛰诗会的这次,他们是真的在吵架。

事情的起因无疑是那首堪称千古名篇的诗词,出自谁人之笔依旧成迷。

但可以确定诗里的内容,能够完美符合魏王世子与燕国公次女之间的情感经历。

原先相互爱慕感情很好的两人,却因季楚两家的联姻会危及炎夏江山稳固,不得不解除婚约,而在此之后,两人的感情却仍然藕断丝连……

那首诗词是季世子写得也好,是倾窈姐姐写得也罢,都是对另一方的真情流露,想挽回曾经的那段姻缘。

倘若她不是她,如此凄美的爱情故事确实是感人至深,值得细细品味;倘若她只是倾窈姐姐的闺蜜,那她也可以试着解开两人的心结,帮助他们重归于好。

但她是苏凝月,是魏王世子的现任未婚妻……吗?

旋即,身着鹅黄齐胸襦裙的少女扪心自问,似是渐渐幻梦里清醒过来。

晶莹的泪珠滑落俏颊,樱红唇瓣咬得泛起惨白,却终是勾起一抹凄然的微笑,美得令人心碎。

是啊,她跟殿下间的婚约既无父母之命,也无媒妁之言,更无太祖皇帝御笔朱批,群臣百官为证。

跟季楚两家的婚约相比,她与殿下私自约定的婚事是那般可笑,可笑得甚至能当作一句……俏皮话。

如今这般,她在殿下眼里又算什么呢?

念及此处,苏凝月胸脯剧烈地起伏,她在殿下心里到底算什么呢?算他随手救助的少女,还是算倾窈姐姐的替代品?甚至只是来挽回倾窈姐姐的棋子……

她想不通,也不敢想通。

如果非要在殿下和倾窈姐姐里择一舍弃,那么苏凝月宁可舍弃自己。

胡思乱想间,光阴流逝,天色逐渐渐变得昏沉。

苏凝月躺在卧榻间,却未闭阖眼眸,惊蛰诗会的那时候她也想去追倾窈姐姐,可聚灵初期的她哪里能追得上两位乾元天骄的步伐,没一会儿便看不见两人的踪影。

亥时过去半晌,却仍不见楚倾窈回来。

她们的屋舍凑巧是对门,燕国公次女在不在,苏凝月看对面屋舍纸窗是否映有烛火摇曳就能够知晓。

少女心底的情感好似翻来覆去的娇躯,由哀怨转为担扰,再由担忧转为哀怨……

这般循环往复不得平静。

犹豫片刻后,苏凝月从榻间起身,缓缓走出院落。

夜幕如墨色晕开,两势倾盆依旧。

一柄淡蓝的油纸伞撑起,瓢泼般的雨水沿着竹制的伞骨坠落,织出张漂亮的珠帘。

……

宛如珠玉落盘的雨声间,沙哑的禀告传至屋内。

楚倾窈闻言也顾不得左肩的伤势,抬手便推开骑在她腰间的俊美少年,羽睫轻颤,那清婉浅媚的俏脸也是难得露出如此慌乱的神色,就像是遭人捉奸似的。

虽然问心无愧,但若是叫凝月瞧见她和被季晏清压在卧榻间,衣衫不整的错误景象。

那就真是任她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了。

“解毒而已,倾窈姑娘这般惊慌作甚?”

季晏清迅速褪去那件破损的蟒袍,重新换了身素净的便装,外罩纯色狐裘,不仅恢复以往从容淡然的气度,更巧妙地遮掩往他肩膀处的伤口。

“你不慌,那换衣服这么急干嘛?”

看魏王世子的动作,似乎很熟悉这一套流程。

楚倾窈轻哼一声,略恼地将螓首瞥到旁边,赌气似的故意不去看刚咬过的魏王世子,白皙如玉的柔荑捡起榻间的纱衣,仓促地盖住那如削的乳色香肩。

两人现在的衣着,才有那么一点像清清白白的普通朋友。

就这,都要先抛去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环境。

“别看本小姐了,快些去见凝月!”

楚倾窈冷声提醒道,莹白精巧的玉足重新裹好半褪的罗袜,与细白剔透的小腿浑然天成地融合,那堪称惊心动魄的美妙曲线,仿佛是件完美的艺术品。

“我知道的。”

季晏清略微尴尬地咳嗽两声,轻声说道:

“翻窗而出,有条幽径通向底邸侧门,倾窈姑娘可走此小道,出去后就是御林军驻地,很安全的。”

待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楚倾窈轻启娇艳欲滴的朱唇,小声嘟囔道:

“谢谢……”

正当她想要离开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忽地瞥见枕底那本《春宫图姿式解析》,眉梢随即蹙起。

这种污秽龌龊的东西,显然不适宜被凝月看见。

楚倾窈俯身将书塞到床底的角落,省得到时候被污染她纯洁的心灵。

大功告成后,白裙少女满意地点了点头,纤指撩起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