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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先征服，后赔罪
初春时节，淅淅沥沥的雨织珠帘，浸泽长安。
忽降的细雨宛如芙蓉暖帐的欢愉缠绵，溅起沟壑间泥泞的水渍，以及一树的梨花带雨，娇蕊零落。
远望城内青海色的瓦海，雨珠沿着檐角滴落，滴答溅到的水花沾湿行色匆匆的宫靴。雨天，此等慌忙其要么是被妻子发现偷情的渣男，要么是朝廷的钦犯。
然而，那名容貌祸国殃民的少年，穿的却是一袭四爪云纹白色蟒服。
季晏清紧随楚倾窈的足迹，有冥魂凝魄诀的神识感知在，可怜的白裙少女总是逃不出魏王世子的魔爪。
身疾行间，他想着与楚倾窈共处的时日，想着她那婉媚清艳的容颜与窈窕曼妙的身段，想着她清傲率真的性情，她被逗弄后玉靥泛起的绯红羞赧……
点点滴滴不仅是回忆，更是情谊。
因此，她俏颊间淌落得泪痕显得格外刺眼。
季楚两家的缘分始于军旅，当年齐王叛乱，若非是魏王季阳率着虎豹凶骑千里驰援辽东，恐怕燕国公楚彻时就要死在齐王韩羽统率的玄甲军阵里。
龙骧禁卫、虎豹凶骑、玄甲军阵……炎夏一统天下的三支劲旅里，名义上魁首是太祖皇帝的龙骧禁卫。
但谁都心知肚明，这仅仅是名义上。
论起治军的本事，纵观天下又有谁能比得过号称“白衣兵仙”齐王韩羽，更遑论他名号里的仙，可是货真价实。
三仙九圣，有那么一段时间叫法是四仙九圣。
再到后来，就是龙虎山天师府出手相助，齐王韩羽兵败自尽，自此玄甲北移，而龙虎山也被朝廷认可是道门正统，七派之首。
季楚两家的婚约也由此商定。
如今婚约虽解，但情谊犹在。不仅是魏王世子和燕国公次女的情谊，更是季晏清和楚倾窈的情谊。
而这份情谊，很有可能即将荡然无存。
季晏清想要自污藏拙，也想稍挫燕云娇女的傲气。
毕竟在惊蛰诗会上略输一筹，总好过丢掉性命。
但他考虑到镇北王起兵造反，考虑到缉事厂与当朝皇帝的心思，甚至装做纨绔时的语调神态……
却唯独没有考虑到楚倾窈的感受。
甚至想的是如何利用她，来达到目的。
魏王世子固然有很多借口找，很多理由可以寻。
但在感情上，错了就是错了。
这并非是能以通常理性去看待的对错。
……
就在季晏清暗自思索之时，一枚锋锐似剑的冰棱忽地袭来，破风声响，径直擦过他的鬓角，发丝微乱。
此番很明显只是警告而已。
抬眼望去，便瞧见巷尾站着位绝美的少女，眸眼赤然，青丝梳成简约优雅的发髻，鎏金镂花玉冠在脑后定着，婉约间透着贵意。一袭雪月轻纱襦裙束着她婀娜绰约的身段，但俏颊新添的泪痕却很是惹人心疼。
“你跟过来想要做甚，羞辱我还不够吗？”
楚倾窈仰起倾国绝色的仙靥，泛红的美眸死死凝望着一路尾随她至此的少年，素手间的冰刃寒芒微烁。
“赔罪道歉。”季晏清简单地应道。
像楚倾窈这般清傲的女子，并非是用花言巧语就能够哄好的，想要让燕云骄女乖乖地听他解释，就是要先以更加强大的姿态站在她面前，堂堂正正地击败她。
换而言之，就是……要先征服她。
“你想道歉，我还不想听呢！”
楚倾窈白皙如玉的柔荑挥剑斩落，划出淡蓝色的弧线，地面石屑溅起，留下的则是一道惹眼的冰痕。
“跨过此处，你我就不再是毫无瓜葛那么简单。”
可话音未落，身着白色蟒服的季晏清径直越过那一条她刚画好的界线，仿佛比戳破张宣纸来的更加容易。
见此情景，楚倾窈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似是想跟他保持合乎礼法的距离，但她很快就心生懊恼。
往后退却，这不就是等于在向魏王世子示弱……
视线相触，楚倾窈羽睫轻颤，咬牙切齿地说：
“你是想如何向我赔罪，用那些花言巧语吗？就像你当初俘获凝月的芳心那样，我可没她那么好骗。”
“如何赔罪道歉，那要看倾窈姑娘怎么想的。”季晏清淡然说道，阴柔的桃花眼眸间尽是从容。
白裙少女闻言冷出声笑，蔑然说道：
“好啊，只要你能胜过我，我就接受你的道歉。”
“这样没有意义……”
“但是我觉得有意义就行！”楚倾窈厉声怼道。
以前跟季晏清吵架拌嘴，她从未赢过，但是在这一次，她却是罕见地胜了魏王世子。
“好。”季晏清仅以一字相应，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