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铺着艳红牡丹被褥,摆有绸缎绣花靠背引枕,两边各有张紫檀桌案用来放置两只汝窑瓷瓶,瓶内插着初绽的时鲜花卉。
绘着交颈鸳鸯的屏风,将闺阁分隔开来,内室摆着藕帐软榻,外面则是妆台橱柜等器具,以及一张做工精美的古琴,比起花魁,这里倒更像是郡主的闺阁。
片刻过后,花魁小姐为她唯一的恩客斟好香茗,优雅地跪坐在季晏清对面的蒲团,倒是显得相敬如宾。
“师尊还能在长安城留多少?”
季晏清挑起如画的墨眉,柔声问道。
“一年,一年后我就要回圣教总坛。”伶雀薄怒地剜了自家孽徒一眼,俏颊绯红恍若霞染,她娇声嗔道:
“都怪你,害得我被慕容副教主责罚。”
原先圣教夺取蛊毒邪铃失败,她这圣女理应要随残部返回总坛,既为保障安全,也为稳定教内人心。
乾元境阵亡数百,晖阳境折损过半,就算底蕴雄厚如圣教,却也是要伤筋动骨的。
所幸驻军龟兹的魏王季阳有意暂时媾和,否则此番失败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为继续图谋邪铃,策反魏王世子,伶雀主动向慕容副教主请缨,希望继续留在敌国,凭她跟季晏清现在知根知底的关系,很有可能同时完成两项任务。
甚至借此让魏王季阳调转枪的,讨伐无道昏君。
虽然饼画得很是漂亮,但毕竟她是慕容以娆从小养大的,既是师徒也是母女,逆徒话里面藏的心思,罪剑魔女岂会看不出来。
但想到纵然是梵姐姐也曾为情所困,慕容以娆也没忍心对伶雀施戒严惩。
或许要有过销魂蚀骨的男欢女爱,方能窥破红尘,脱离这种低级的趣味。
因此,慕容副教主只叫她将浊世光明录抄写二十遍整,算是涤荡心灵,恢复圣女应有的端庄纯洁。
也就一百万字稍多,努努力总是能抄完的……
“师祖教训师尊,天经地义。”
季晏清轻眨桃花眼,略显戏谑地说。
“孽徒!为师这可是在替你担罚,若非你死皮赖脸地求我留下来,本圣女岂用抄这五万多字的破书。”
伶雀面露愠色,咬牙切齿地说。
“有这回事?”
季晏清蹙起眉梢,故作疑惑地说:“我记得当时明明是师尊媚眼如丝,娇躯起伏不停,还用欣长的玉腿紧紧缠着我的腰部,求徒儿不要离开,留在……”
“嚓──”
伶雀掌间的瓷盏倏然破碎,化为齑粉,连着其中清茶一并蒸发,成了捏碎在她手心的白气。
“哎呀,为师刚刚没有听清,能麻烦乖徒儿再讲一遍吗?”黑裙少女挑起红唇,露出一抹危险的笑容。
季晏清微微颔首,随意地说:“浊世光明录乃是我圣教经典,记载着尊神教旨,如此神圣的书籍却是被师尊冠以破字,也不知道副教主听到后会作何感想?”
“你敢……”
“徒儿敢不敢,还不是取决于师尊的表现。”
季晏清轻抿盏中香茗,颇有深意地说。
似是想起那日的野合,伶雀紧抿樱唇,仙靥晕起羞赧的酡红,裹着黑丝的欣长玉腿紧紧合拢。
她深吸一气,胸前雪峦挺拔,看着颇有规模,她声音细若蚊呐地说:“是雀儿……舍不得世子殿下……”
“师尊折煞晏清了。”
白袍少年微微一笑,恭声说道。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望着季晏清此刻可憎的嘴脸,伶雀忽然想到一条惩治孽徒的妙计,顺道给她那快脱臼的右手减压。
区区孽徒而已,她有的是办法对付。
“殿下来潇湘阁,总不是诚心来气妾身的吧?”
伶雀媚眼如丝,言语间带着几分挑逗,随后她主动趴跪到紫檀桌案上,嫩舌轻舔红唇,一点点地向魏王世子靠近,娇臀高高翘起,勾勒出一个绝美的弧线。
很难想象,身穿象征纯洁高贵的圣女盛装,伶雀竟能摆出如此妖娆性感的姿势,而这种堕落圣女独有的反差感,简直是在季晏清的偏好线上跳胡旋舞。
可能是着急出门的原因,季晏清忽然感觉有些口干舌燥,视线沿着魔教圣女婀娜的腰臀曲线,缓缓攀升。
未等白魏王世子平复心绪,伶雀便忽将清媚绝色的玉靥凑到他的面前,娇笑嫣然欢;:迎”进?”!入?【,!赤;瞳”;的”:月:?费.'群;:】:.6;9?.4?:9.,3:””6!,1:3”;5?.”,她温温柔柔地在"耳畔吐着温润的热气,如兰似麝,她媚声说道:
“韶光年华,岂能辜负,夫君不如陪雀儿做些快乐的事情。”
季晏清咳嗽两声,淡然说道:“师尊想要我帮你抄浊世光明录可以直说,没必要费这般多的功夫。”
从孽徒叫到殿下,再叫到夫君……
季晏清想装没看出来,都有点侮辱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