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楚倾窈面前,将她挡在身后,桃花眼眸冰冷地望着刚爬起来的刘宏。
“殿下,以和为贵,那怀化将军深受陛下恩宠……”
“是他有错,还是我有错?”
季晏清出言打断张允兴的劝告,直接问道。
“刘宏不敬殿下在前,自是他的过错。”
张允兴弯腰俯首,恭声应道。
“那怀化将军跟魏王相比,权势如何?”
“魏王名列麒麟阁,非怀化将军所能及也。”
“理在我,势也在我。”
季晏清随意地瞥了张允兴一眼,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能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
倘若季晏清慈悲为怀,抬手放过朝他狺狺狂吠的刘宏,那他苦心经营的人设就极有可能会功亏一篑。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私人恩怨,必须要出重拳。
看着楚姑娘身侧的蟒服少年,刘宏很是窝火,嫉妒如毒蛇般缠绕着神智,难道他心底清傲冷艳的倾窈姑娘,也会喜欢上这种空有皮囊却无内在的纨绔。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只是看重季楚两家的情谊而已,跟季晏清那纨绔定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刘宏暗自思索道。
但他这一抹念头刚刚升起。
季晏清便勾起嘴角,轻笑道:
“刘公子对我多有偏见,还出言侮辱魏王,按冀州的规矩,我本该把阁下剁成肉块扔到菜市喂狗,但考虑到这是皇家林苑,还挂着金吾龙纛,本世子理应要有为臣的模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刘宏出言问道。
“很简单,我想跟刘公子比试一场箭术,”季晏清随意地空搭螭虎弓弦,朝着刘宏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要跟我比什么?”
刘宏稍稍眯起眼睛,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就魏王世子所展现出来的箭术造诣,不能说跟他势均力敌,至少也是不堪一击,三十步外的靶心都不能一箭射中,这样的水准连进武院的资格都没有。
“未曾想到刘公子年纪轻轻,耳疾就如此严重。”
季晏清故作惋惜地哀叹,阴阳怪气道。
刘宏怒极反笑,他早就想在楚倾窈面前将这空有皮囊的纨绔踩在脚下,此番他居然敢主动送上门来,他旋即应道:
“单纯的比试过于无趣,不如我们打个赌,倘若输的是你,那就趁早滚开,别再骚扰楚姑娘。”
明显是楚倾窈想方设法地骚扰我好吧?
季晏清暗自诽谤,但表面上他还是微微一笑:
“那万一输的是你呢?”
“那我就任凭世子殿下处置。”
“刘公子果然爽快,但却恕我不能从命,倾窈姑娘贵为燕国公嫡女,并非我的玩物,春狩之事她想找谁陪同就找谁陪同,本世子无权过问。”
听到玩物二字,楚倾窈不禁想起在春宫图看到的龌龊插画,玉靥霎时羞红,薄怒地剜了蟒服少年一眼。
刘宏眼眶通红,他凝视着绝美的白裙少女在魏王世子面前露出娇羞的模样,一时只觉得万箭攒心。
痛,太痛了!
停顿片刻后,季晏清继续说道:
“如果输的是你,那就向本世子下跪认错,反之亦然,本世子也向你下跪道歉,请问刘公子意下如何?”
“好,我就与你打这个赌。”
刘宏咬牙切齿地说,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那窃取楚姑娘芳心的魏王世子踩在脚下,叫他再也抬不起头。
季晏清眸间透出玩味的神色,微笑道:
“射箭击靶的难度太低,干脆把眼睛蒙住。”
“姓季的,你要跟我蒙眼比箭?”
刘宏蔑然一笑,论起听声辨位的功夫,整座武院里他也仅逊楚倾窈一筹,对方完全就是在自寻死路。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季晏清从须弥戒里取出布条,递给身侧的白裙少女,叫她替自己绑得严实些。
“我不是你未婚妻,干嘛要做这种事……”
楚倾窈小声嘟囔,随后她温柔地为他绑好布条。
这亲昵的一幕,差点把刘宏气得七窍流血。
“楚姑娘,您觉着世子殿下能赢吗?”
张允兴小心翼翼地问道,似是有些担忧。
“你跟那禽兽很熟吗?”楚倾窈冰冷地问道。
“没,鄙人就是好奇问问。”
他主要是害怕魏王世子输掉赌约后,拿他当活靶子泄愤,毕竟长安城四害不能以常理论之。
望着搭弓拉箭的蟒服少年,楚倾窈翘起樱色的唇瓣:
“放心,我就没见过那禽兽吃亏。”
比试开始。
季晏清布条遮目,抬手拉开鎏金螭虎弓,玄铁箭簇直指五十丈外最远处的红靶,还故作紧张地深吸一气。
就普遍理性而言,此等距离拼得已是运气。
因此,刘宏表情相当不屑,三十步内他尚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