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模糊,从身着的那件绘鹰官服来看,其应是缉事厂藩役的头目,却被拦腰斩断。
那人上半身还瘫在栈道,下半身已经挂到树枝上……
数百名晖阳精锐,皆被一剑抹杀。
抬眼望去,崖顶笼罩着白茫茫的雾,前方的浓雾深处,隐隐约约勾勒出一道持剑的身影。
那是一柄墨色鎏金的剑,剑刃剑柄恍若一体,铭刻着许多诡异符文,被微风吹拂的薄雾,触及锋刃即刻便被切分、打散、碎裂,化作更细微的颗粒。
《问剑谱》第四位──[罪剑]诛影。
雾氤氲依旧。
一柄青伞缓缓靠近,伞底是位清瘦老者,那件绣着银蛇的黑袍迤过结着露珠的草地,声音轻碎。
短暂的沉默过后,持剑的黑衣女子缓缓睁开清冽澄澈的眼眸,朝着那柄青伞的方向看去。
“别来无恙否?”
“万灵堂主皇甫枯,参见冕下。”
那名持伞老者屈膝跪地,恭敬地说道,这位年逾花甲,杀人如麻的毒道宗师,面对这黑衣女子时竟很是紧张。
“起来吧,本座不在乎繁文缛节。”透过浓雾,慕容以娆凝望着远处那招展的三旓龙纛,冷冷地问道:
“本座交代的事情,各部准备得如何?”
语调平静如水,情感淡漠,不染世俗。
仿佛她只为传递尊神与教主的旨意而存在。
按理来说,圣女性情应如她这般寡淡为好。
而伶雀那丫头虽然表面冷漠如霜,但实际却是调皮贪玩的,将来若是遇见俊俏的多情少年,指不定三言两语就被拐走,到时候可真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但既然是教主的意思,想必也有其深意。
皇甫枯思索片刻后,恭声应道:
“回禀冕下,万灵堂部众皆已埋伏在那炎夏皇帝巡猎的必经之路上,合欢堂的地阶极品迷阵已提前布置完毕,由伶雀圣女负责率教中精锐去突袭敌方侧翼。”
慕容以娆接着问道:“那血妖堂呢?”
“唉……冕下,现今血妖堂势力如日中天,妄图号令六部的野心昭然若揭,除去教主亲命,恐怕教中已是无人再能指使那些嗜血之徒。”皇甫枯轻声叹息道。
他犹记教主全盛时期,乃是登仙境界。
适时教主号令圣教,六部遵从,可惜跟龙虎山张掌教一战,教主硬撼九霄神雷诀此等借法天地的大神通,身负重伤。
虽然没有跌境,但教主也养伤至今,未能痊愈。
否则岂容得血妖堂放肆!
“也罢,就叫血妖堂随意行事。”
慕容以娆似是早有预料,说得很是淡然。
“冕下,若没有血妖堂相助,仅凭万灵合欢两堂的部众,恐怕难以击溃那炎夏皇帝的随驾卫队。”
皇甫枯面露愁容,担忧地说道。
“先留他一条性命,好让炎夏皇帝亲眼看着他的国家在尊神的绝罚下崩解。”说到此处,慕容以娆言语里隐隐透出一丝兴奋,但又转瞬即逝,似乎从未存在过。
此番的目标只是袭扰,而非刺杀。
“可有寻到两枚古玉的下落?”
“那古玉是我圣教秘藏的钥匙,按理应由各堂主保管,只是数年前那一场刺杀,圣教折了数百精锐,血妖万灵的两位堂主也死在长安城,这才遗失了古玉。”
皇甫枯稍作追忆,继续说道:“万灵堂的蝎尾碧玉应遗失在炎夏皇宫,圣女说她有一位可靠的同伴……”
“本座宁愿她没这同伴。”慕容以娆皓腕翻转,诛影可怖的剑气,竟直接将玉琼峰的雾气一分为二。
“……血妖堂的妖蝠血玉,似乎作为惊蛰诗会的奖品被魏王世子得到,此番严老怪亲自出手,想必是万无一失的,到时候”
皇甫枯捏了一把冷汗,惶恐地应道。
除去血妖堂的严老怪,恐怕圣教六部里已是无人能在慕容副教主的诛影剑下,走过五十个回合。
“世上岂有万无一失的事情?”
慕容以娆自顾自地说,就连教主都会被龙虎山的恶道士算计,何况是他们这些圣教教众。
但她就算少一枚古玉,也要顶着蛊毒邪铃这源道法器的强烈反噬,一剑把那封印劈碎。
纵使此举,可能会毁了她毕生的修为。
但为圣教伟业,尊神旨意,她丝毫不悔!
“圣教不朽,尊神永恒。”
慕容以娆默念道。
……
密林间,两道身影踏风掠去。
“喂,雀儿姑娘到底是哪家宗门的圣女?”
姬清焰红裙飘然,身法轻盈如燕,紧跟着蟒服少年的脚步,她似黛色勾勒的眉微微蹙起,不满地问。
“师尊师承隐秘,不能轻易透露。”
季晏清淡然应道,神识锁定着楚倾窈的位置,此刻的燕云骄女刚刚运功将白色劲衣烘干。
他虽然算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但总得确保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