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都不够来时的酒钱。
可又能如何呢,真能抄起板凳跟东家干架?打赢不过是牢狱之灾,打输了可是要丢脸的。
周鹏行走江湖,最看重的便是脸面,比起丢脸这种羞耻的事情,他还是更乐意到县廨蹲监狱,好歹还能蹭吃蹭喝不是?
遇到东家擅扣钱款的破事,也只能认栽,转身到酒馆再要一壶浊酒,好排解囊中羞涩的愁绪。
行走江湖,并非谁都会有所收获,但谁都会遭遇危险。
纵使后来他自创狂岚刀法,成就化境,是江湖极有名望的刀道宗师,却照样遭到江湖名门的构陷,声名毁尽。
原因不过是他夺了名门少主的机缘,那贵为七派之一的宗门就要他以命来偿。
当年他被仇家追杀,像条狗般到处逃窜,那仇家权势彪炳,原些将他奉为座上宾的宗门,竟无一处肯收留他。
龙虎山与无量剑宗倒是肯出面保他,只可惜前者要皈依道门,后者则要他自废境界。
而他皆是不愿,只能受着好友鄙夷的眼神,踏进邺城魏王府的门槛。
适时魏王府收拢江湖英豪,想为府中寻些身手不错的护院,而他就是被季阳挑中的人之一。
魏王名声震怖江湖,有魏王府邸这座庞然巍峨的庇荫处,那仇家自然不敢再来寻他麻烦。
想起魏王季阳修炼至极的雄浑罡气,真是百邪不侵,千军辟易,周鹏心生感慨,他若能有魏王的十之三四,早就提着刀直奔仇家山门,杀得那江湖名门人头滚滚。
周鹏擦拭着染血的横刀,莫名想起年少化境的世子殿下,明明是藩王世子,却从不摆什么权贵的架子。
一路以来,比起传闻里的纨绔世子,那位殿下他倒更像是初出江湖的俊俏少侠。
“也罢,就最后走这一趟江湖。”
周鹏翘起微裂的嘴唇,自言自语道。
……
忽然,一阵熟悉温润的声音响起。
“此番多谢前辈护着驿站。”
季晏清从密林间显出身形,随意地摘落兜帽,抱拳行礼道。
姬清焰跟紧紧跟在他身边,像是生怕这无耻纨绔跑掉似的。
刚刚多赚千两纹银的骨妖识趣地拉开距离,在后面慢慢跟着,不打搅少年少女说些蜜语甜言。
“我这赶马的岂敢在殿下面前称作前辈,殿下若是不嫌弃,唤我老周就好。”
周鹏跳落马车,收好横刀,恭敬地应道。
“既然前辈如此自谦,那我也就不顾什么江湖规矩。”季晏清衣袖轻挥,微笑着应道:“这许多年过去,老周的狂岚刀法还是这般迅猛狠辣。”
“殿下谬赞,许多年都没好好耍过刀,终归是放了几个响马进屋。”
周鹏愧疚地说,似是觉着他在魏王府这些年过于懈怠,连数十个扎手点的响马都杀不干净。
虽然不是寻常响马,但毕竟都是乾元境,并无化境宗师,若是当年的雾岚狂刀在此,那杀这群响马定如砍瓜切菜。
“但我见屋里并无打斗的痕迹啊?”
季晏清蹙起墨眉,疑惑地问道。
周鹏眼眸微斜,望向那距离驿站门前最近的几具尸体。
不对,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尸块。
即便是让仵作来瞧,恐怕没俩月功夫,也很难看出血淋淋的尸块,到底分属死者的何处部位。
周鹏解释道:“那些响马刚推开驿站门扉,便被伶雀姑娘袖间的铜针撕成碎片,就算没我在,凭伶雀姑娘的境界,这些响马也绝对踏不过驿站的门槛。”
桃李年华的化境后期,纵使搁在无量剑宗,也是每隔数个甲子时光才能出一位的绝世妖孽。
当然,比起龙虎山的少女剑仙,还是差些意思。
“原来如此。”
季晏清微微颔首,想起陈灵死前曾与他讲过,杀魏王世子得封侯赏的密诏,出言问道:“这帮尾随的响马,居然能让老周你砍卷刃四把横刀,怕是有些扎手吧?”
听闻此言,周鹏呵呵一笑,应道:
“不怕殿下笑话,若是换作以前,这帮响马扎手是有点扎手,但拿一把玄铁横刀差不多就能砍个干净,只是许久没握刀,手有些生疏。”
“可能看出这些响马使的是哪家刀法吗?”季晏清追问道。
周鹏思索片刻,缓缓说道:“这群响马使的刀法各异,很难具体说是哪家的,有幽州斩魄宗的噬影刀法,青州劲松派的秋灵刀法,还有兖州虎翼门的五虎断骨刀......”
话音未落,季晏清便出言说道:“斩魄宗、劲松派、虎翼门,这三派近十年内都被魔刀派吞并或覆灭,而此地的盗匪山寨的寨主陈灵恰好是魔刀派长老,看来这后面或多或少都有魔刀派的影子。”
当他思索之际,驿馆的门扉忽然打开,屋内走出位妩媚妖娆的绝美女子,腰如约素,肌似新雪,一袭精致紫裙勾勒出她窈窕绰约的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