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的明明是魏王世子，跟她毫无关系，只要待在长安，或者返回罗刹古宗，便能避开这桩无妄之灾。
虽然有些自不量力，姬清焰却依旧问道：“是九圣里的哪位？”
“不是哪位，是两位。”季晏清轻笑出声，表现得相当不在乎。
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还以为他已然是仙人之躯，叩指便能灭杀通圣境。
姬清焰强忍着掌他嘴的冲动，不许拒绝地说：
“我也要去西域，就跟你一起去。”
“姬女侠是在担心我？”季晏清问道。
姬清焰破天荒地没有驳斥，轻声嘀咕道：
“一点点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
她香靥晕起羞赧的酡红，扭住娇颈，不让他瞧见她丢脸的情态：
“但丑话说在前头，我只会量力而行，本女侠可没傻到会为你这纨绔拼上性命。”
既然选择陪他去西域，那从一开始，她就没做到量力而行。
少女，这是多粗糙的谎言啊。
“多谢清焰姑娘相助。”
季晏清拱手作揖，说道：“到西域后，待我问过魏王，姬家旧案的事便能彻底明晰，谁该杀，谁不该杀，都由清焰姑娘自行决断，即是灭门惨案，按江湖规矩，灭回去都无可指责。”
季晏清回眸望她一眼，轻笑着说：
“姬女侠愿意卖我面子自然是最好。”
“放心，本女侠没那般残忍，你的性命总是会留的。”
姬清焰百无聊赖地玩着新折的树枝，内心却很是懊恼，向魏王质询姬家旧案如此好的理由，她明明一直都有安排的，可为什么听到无良世子要被通圣强者袭杀，就没能想起来呢……
季晏清挑起墨眉，忽然问道：“离开长安后，可没这般好的剑南春喝，女侠要不要再来两斤？”
“既是与长安城的离别，两斤酒哪里够喝，有多少给本女侠来多少。”
姬清焰猛挥树枝，在半湿的泥地上刻下一个义字，三道笔画，皆是入地五尺，难以抹去。
第三百八十六章 凝月好香啊……
离开西厢房，季晏清便去到两位未婚妻所在的别院。
前未婚妻当然也是未婚妻。
除去诱拐他这懵懂少年进酒楼买糖葫芦外，在先前逛街的途中，心机深沉的燕云骄女还拉着闺蜜去彩衣阁添置衣物。
初秋时节，气温渐渐转寒。
提前添置些过冬的衣物倒也符合情理。
彩衣阁建在西市中心，在遭受铜雀商会两次冲击后，生意依旧极好。
其据说是江楚亡国公主所建，裁缝都是当年她从宫里带出的婢女，由于进彩衣阁购置服饰的多是些世家贵女，考虑到主顾身份，因此整家店铺雇的都是些俏丽少女。
先帝并非新帝，懂得恩威并施，更无灭人满门的爱好，对前朝权贵里那些愿意归降的，炎夏朝廷多有优待。
然而，论起长安贵女最欢喜哪家店铺的衣裙，彩衣阁只能排在第二，铜雀楼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明明是同样的配置，但衣裙的类型颜色、款式风格，都是铜雀楼来得更多。
而且铜雀楼还兜售挂件插件，以及遭到挤压就会自行震颤的工艺品，试问彩衣阁做得出这些妙物吗？
虽然价钱是铜雀楼贵些不假，但季楚两家情谊深厚，倾窈姑娘更是他的未婚妻，她为何偏偏要拉着凝月去彩衣阁添置衣裙。
这钱留给铜雀楼赚不香吗？自家铜雀商会素来是小本经营，正需要帮衬呢。
景桓公子暗自想道，心底拔凉拔凉的。
别院亭内，季晏清微抿香茗，神情慵懒，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眸映着的墙角尤青的藤萝。
若是来得再早些，便能瞧见满墙的紫色娇花。
稍等片刻，两位他的两位红颜总算是换好衣裙，梳妆完毕。
房门推开的那一刻，喧嚣的秋风都要静谧几分。
苏凝月一袭淡蓝齐腰襦裙，束着藕色丝带，将她娇嫩酥软的细腰衬得恰堪盈盈一握，裙摆绣着初绽的芙蕖，飘然垂落，遮住她精致白皙的脚踝，纤纤玉足裹着层雪里透粉的簪花袜。
由于刚从卧房出来，少女都还没来得及换好绣鞋。
秋风撩起她俏颊旁的青丝，玉靥泛着一丝羞赧的酡红，霎时间恍若山河失色，无论风景如何娇媚，都不及她的眉眼。
惊鸿一瞥，似是邺城深秋的初见。
亭内的白袍少年静静捧着瓷盏，看得略微泛痴。
瞧见情郎这般直白地盯着她，苏凝月低垂螓首，觉着羞心难抑，玉颈似遭晚霞浸染，与身后的那抹残阳同色。
“凝月有这般好看吗？”
她雪腮羞红，轻声问道。
其实季晏清早就缓过神来，却还是故意装着失神的模样，趁此饱足眼福。
“好看，能让本世子多看两眼。”
听闻此言，苏凝月觉着心底有些空落落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