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魔教圣女,魔教本身就有源道功法,对年纪尚轻的圣女而言,突破通圣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只要他一日没能彻底掌控凉州,在魔教与魏王面前就要颔首低眉,夹起尾巴。
不过……既然鎏金龙椅上的那位有削藩之意,而魔刀派的少主亦携密诏而来,要取魏王世子的性命。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即便那震怖天下的魏王季阳,也逃不过跟齐王韩羽相同的命运。
思至此处,李肃的态度愈发恭敬:“圣女殿下,那次是潜伏在西市的卧底有反心在先,随后我再借都察院的手将其诛杀。”
伶雀冷笑一声,正想要揭穿他低劣的谎言,那圣教执事的死,完全是他这凉州刺史与炎夏朝廷勾结所致。
忽然,府邸外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隐约能听见民众欢。
听动静似乎是哪家杂耍队伍,经过刺史府邸门前的道路,引得喝彩阵阵。
“殿下,容信徒李肃先去处理好这等杂事,再来向您解释事情经过。”
伶雀的注意也被转移,黛眉微蹙,顺着窗缝往外望去,紫色眼瞳间隐约浮现出那俊美少年的身影。
“孽徒~”
她挑起艳红莹润的樱唇,露出一抹妩媚的笑容,轻声念道。
退出迎客堂后,李肃不知道该恼怒还是庆幸,双手笼在袖间,神色复杂。
他三令五申今日有贵客来访,刺史府门前万不得有闲杂人等,也不知道这帮从江湖雇来的护院是做什么吃的。
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有片刻的喘息之间,好将谎言编得更完善些。
就刚刚的表现来看,这位桃李年华的魔教圣女可没比她师尊好糊弄多少。
......
“听说有位白衣少侠绑了李策那个混账,要拆刺史府邸门前的朱漆匾额,真的假的?”
“当然,玉瓶楼那边半条街的人都看见,这还能有假。”
“玉瓶楼?这俩不会是为那家姑娘争风吃醋吧?”
在满街的嘈杂声中,季晏清一袭白衣无染,骑着通体恍若流银的稀世良驹,后面拖着的李策脸色惨白,穿着的锦绣华服被磨得残破不堪,殷红的鲜血划过地面。
见到这般残忍的景象,围观群众并未心生怜悯,反倒是叫好的声音愈发响亮。
“少侠,这凉州刺史的二公子整日在武威城欺男霸女,草菅人命,您可千万别放过他。”
“那凉州刺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年不知收了多少苛捐杂税。”
“少侠,李肃那杀千刀这些年豢养有众多门客,您千万要小心啊。”
......
“是哪群狗胆包天的东西,敢在刺史府邸门前这般肆意喧哗!”
刺史府邸内,传出一阵极为嚣张浑厚的嗓音。
抬眼望去,只见两扇朱漆门扉推开。
从府邸里走出位身材魁梧的锦袍武夫,满是老茧的右手正转着两枚铁核桃,身后跟着数十位手持铁棒的护院,看模样甚是凶神恶煞。
护院们也是狠辣异常,挥起铁棍便向喝彩的百姓砸去。
见此情景,原些义愤填膺的围观群众瞬间做鸟兽散,只留几个不怕死的在巷口偷瞧。
刚被臭鸡蛋砸过的刺史府管事擦去发间淌落的鸡蛋清,朝那锦服武夫唤道:
“九爷,就是这小子在门前闹事,还在玉瓶楼把二公子打得鼻青脸肿,一路拖到这里的。”
那位被唤作九爷的锦服武夫眼神阴戾,乾元巅峰的威压骤然爆发。
既然敢在武威地界拳打李家嫡子,那便是死路一条,他狞笑道:
“年轻气盛是要付出代价的,小子,你想怎么死?”
“我想如何死?”季晏清鬓角墨发被风吹得微乱,戏谑应道:
“我倒是更好奇李肃想如何死。”
“够狂的,但是狂傲要有狂傲的资本,你这身细嫩皮肉,经得住我几下重捶?”
那锦服武夫双拳突撞,传来一阵闷响,似有摧岩断水之力。
按常理来讲,以他乾元巅峰的拳意,即便是化境宗师也未尝不可一战。
季晏清随意地握着缰绳,神识悄然掠过整座刺史府邸,他继而微微摇头,从腰间摘落玉牌,随手抛出:
“本世子身在此地,还不叫李肃那老不死的滚出来接驾。”
玉牌间刻着的魏王世子四字,如有千钧按在那锦服武夫的肩头,他身躯轻颤,难以置信地望向那白衣少年。
“啪嗒——”
两枚铁核桃停止转动,倏然滚落在地。
凑近的几名护院看清玉牌间刻着地字迹,吓得脸色霎时惨白,慌忙扔掉手中的铁棍,扑通跪倒在地。
“世子得世袭罔替者,仪同藩王。”
季晏清眯起桃花眼眸,微笑着问道:
“带兵刃见驾藩王,是圣上何时赐李肃的圣恩啊?”
“刺史府拳法教头王九,参见世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