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排演也只能匆匆收场。
铜雀楼旁的巷道内，季晏清与楚倾窈相伴而行，脚步轻慢，不说话就很是美好。
如凝脂白玉般的柔荑先是放在少年掌间，用指尖去感受薄茧粗粝的质感，再将十指相扣，温柔地握住。
“出手救碧琼班时。殿下是如此善良，使我都觉着有些陌生。”楚倾窈轻眨丹凤眼眸，嗔怨道：
“殿下莫非是看上戏班里演花旦的小姑娘？”
突如其来的醋意，差点没把季晏清的牙给酸掉。
他咳嗽两声，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本世子只是见不得岳麟欺压良善，还打着燕国公府的名号，如果本世子不拔剑相助，倾窈姑娘也会出手的，就岳麟那千疮百孔的根基，自然不会是姑娘的敌手，但这姐妹相争的事情传出去，属实是不好听。”
“我怎么不记得，殿下居然有过这般温柔的时候？”
楚倾窈抬起螓首，微笑着问，那艳红莹润的唇瓣像是待放的海棠花蕊，清艳无瑕，尝起来定是如蜜饯般甜美。
季晏清摊了摊手，无奈解释道：“温柔的面具描绘得漂亮，竟然会被认为是真正的良善；温柔的内在只是伴着些好听的情话，却要被误会成巧言令色。”
楚倾窈笑靥浅浅，宛如春溪初融，戏谑地说：
“如此看来，世子殿下还是个可怜人。”
“倾窈姑娘不准备补偿我这可怜人吗？”
季晏清轻眨桃花眼眸，满脸委屈地说道。
望着他俊美无伦的脸庞，楚倾窈先是一愣，继而银牙紧咬，偏不愿让他得意，抬起精致玲珑的宫靴，狠狠地踩在他的脚上，还使劲碾了碾
似是要将心底的不满与委屈都发泄出来。
季晏清倒没同楚家二小姐计较，再说宫靴底面是很软的，软得他都能感受到少女细嫩雪腻的玉足。
比起萧皇后爱穿的细尖高跟鞋，这已经很好了。
见楚家二小姐做出如此少女的举动，季晏清轻笑出声，顺道摘落那副碍事的面具，缓缓说道：
“本世子看倾窈姑娘的补偿里，还带着些不满与委屈，我最近有哪里惹得姑娘不快吗？”
“踩你两脚就不算是补偿吗？”楚倾窈双手叉腰，故作恼怒地说，可清澈的凤眸却透露出一丝心虚。
她心想这纨绔属蛔虫的吧，这都能瞧出自己的心思?
看来以后耍性子，还要再小心些。
“如果倾窈姑娘脱掉鞋袜，赤着秀雅白皙的嫩足踩我倒勉强算是奖励，或者留一层白丝薄袜也行。”季晏清神色认真道，似乎正在考虑是否要求这种补偿，楚倾窈抿起樱唇，紧紧盯着眼前的墨袍少年，一脸看肮脏事物的鄙夷表情。
然而，还没等楚倾窈借机挖苦他两句，世子殿下便咳嗽两声，倏然严肃地说道：
“倾窈姑娘可还没正面回答本世子的问题，我劝你别再想着转移话题。”
“怎么会呢。”楚倾窈讪笑一声。
一双皎酥莹白的柔荑攥着裙摆，她言语嗫嚅道：
“有些事情，没想好该怎么解决。”
“是有关你姐姐的？”季晏清随意问道。
楚倾窈轻轻摇头，应道：“不是，楚诗瑶那边我已经决定要彻底战胜她，没什么好多想的。”
“那就是有关本世子的。”
季晏清的语调颇为确定，远比刚刚确定得多。
“.......”
楚倾窈银牙轻磨，一双丹凤眼眸仿佛在说你知道还问干嘛，在等着看我笑话吗？
沉默片刻后，季晏清缓缓说道：“倘若倾窈姑娘愿意，本世子可以再写一封婚书的，只是很难做到跟当年那封一样，既有加盖太祖皇帝的玉玺，还有国师写的贺词，以及数十位藩王国公的私章。”
别说一纸婚约，就是请求册立太子的联名奏折上，都很难凑齐如此多的皇亲国戚，达官显贵。
“谁说我要嫁你这纨绔了。”楚倾窈鼓起雪腮，俏颊晕着羞赧的酡红，像是颗熟透的秋桃。
“没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本世子自作多情吗？”季晏清故作伤感地说，他松开牵着她柔荑的手，似是要转身离去。
欲擒故纵这一招虽然老套，但对付燕云骄女实在是管用。
他先迈出去的左脚都还没落地，就被楚倾窈硬生生拽了回来，素裙少女玉颈霞染，艳红剔透的唇瓣被咬得稍显泛白：
“季晏清，你这无耻纨绔给本姑娘听好了，我楚倾窈此生行事从不后悔，婚约退了就是退了，我可不会像小姑娘般，哭哭啼啼地求你重写一封。”
她仙靥晕起潮红之色，似是被樱粉染透云霞，气势汹汹地继续说道：“所以要嫁也是你嫁给我，是燕国公府的二小姐娶魏王世子，而不是反过来，知道吗?”
楚倾窈呼吸急促，胸前沉淀着雪峦剧烈起伏，半晌都没缓过神来。
这话她能说出口来，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