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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雕刻精美的台阶之上,有位绝色佳人已然等候多时,她身着漆黑裙摆,身影曼妙清傲,如瀑的砌墨发丝静静垂落,漫至细腰娇臀,气质冷若冰峰穿云,却与燕云骄女的清傲截然不同。

楚倾窈的清傲堪堪盖过少女的娇柔,而罪剑魔女的冷傲间所溢出的杀伐气,可谓直破苍穹。

诛影剑垂,黑裙飘然,仿佛她伫立在此,纵然有数万铁骑撼地而来,亦休想跨过半步。

慕容以娆轻抬螓首,唇瓣蕴着艳红剔透的釉色,似是血染,缓缓说道:

“若非本座传音催促,你还打算欺侮我教圣女多久?”

滔天剑威袭来,台阶之下,被恢弘主殿衬得卑若蝼蚁的季晏清却是全无惧意,信步依旧:

“我可没欺负师尊的胆量,倒是师祖不停地在寻师尊麻烦,倘若师祖心中有怨,一剑斩我便是,何苦为难圣女。”

慕容以娆轻扭玉颈,幽华暗敛的眼眸落到白衣少年身上。

这位名义上的徒孙姿容俊俏,宛如谪仙不假,但她就是愈看,心底就愈生厌烦。

慕容以娆冷笑一声,将纤柔藕臂优雅地环在胸前,幽幽地说:

“圣女屡次违背教廷戒律在先,本座没叫她去黑焰山脉深处面壁思过,实属仁慈,哪里谈得上欺侮二字。”

季晏清一步步跨上台阶,直至与罪剑魔女并肩而立,轻声说道:

“暂且不论教导徒儿双修,违背的是哪条圣教戒律,可师尊就是觉着委屈,觉着师尊您在刻意责罚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容以娆黛眉微蹙,冷冷地问。

“我的意思很简单,冤有头债有主,师尊若是对晏清心中有怨,尽管来刁难责备我这徒孙就是,别为难圣女师尊,她最多就是被渣男祸害的纯情少女而已。”

季晏清拱手作揖,不卑不亢地应道。

“你这是在顶撞本座?”慕容以娆眸光渐寒,出言说道。

“不敢冒犯慕容副教主之威,我不过是在教导你该如何对待徒儿。”

季晏清微微摇头,轻声应道。

话音刚落,他视线余光就瞥见有一缕寒芒出鞘,将他墨瞳映得雪白。

刹那间,有纵横剑气覆过百丈见方的云台,将山巅缭绕的浓雾尽数荡开。

待到魏王世子缓过神来,一柄漆黑利剑已然抵住他的脖颈,剑身镌刻的鎏金符文散着诡异的光芒。

这一剑速度极快,杀意极凶,季晏清虽然反应过来,却也是避无可避。

“你当真以为本座不敢对你出剑?”

慕容以娆问道。

“师祖剑术通神,这些年替教主执掌圣教权柄,颅骨高筑京观,杀过的逆贼叛徒不知有多少。”

季晏清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至于杀等同明牌是炎夏卧底的魏王世子,算是为圣教除去祸患,慕容副教主出这一剑是天经地义,倘若隐忍再三,晏清都妥以为您被哪缕游魂给夺舍去。”

“既然知晓,为何还要自寻死路?”慕容以娆问道。

虽然不愿承认,但她确是愈发看不懂眼前的少年,或者说她从未看懂过他。

“很简单,因为师祖不会杀我。”

思索片刻,季晏清弯曲两根手指,勾住架在脖颈上的剑刃,轻笑道:“师祖在圣教位高权重,用炎夏的江湖话说,就是坐第二把交椅的,但既然梵教主想要见我,那晏清的生死便轮不到您来定夺。”

慕容以娆凤眸寒透,纤纤玉手握紧剑柄,雪腻肌肤隐约透出蜿蜒的青络。

然而,她却始终没有递出那一剑。

季晏清缓缓压低剑身,阴柔的桃花眼眸好似清泉般澄澈,轻声说道:

“无论剑刃有多么锋利,若是只能架在脖颈间,就好比被拔去尖牙利爪的猛虎,徒有其表而已。”

“自以为是,实则愚昧至极。”

慕容以娆翻转皓腕,将罪剑诛影收回鞘中,清叱道:

“像你这般以性命做赌注,总会遇见无论如何都赢不过的强手,到时候你又该如何自处?”

“师祖所言极是。”

季晏清桃花眼眸微斜,摊摊手道:“这种赌局确实愚蠢,输会输得干净,赢却赢不得什么,所以没有十成十的胜算,我从不轻易以性命为赌注。”

“我出言不逊,确是对师祖的冒犯,但师祖最多就是内心不快,伺机教训我一顿出气,待到师祖气消,没准师尊还能少抄两遍浊世光明录呢。”

季晏清挑起墨眉,继续说道:

“再者,师祖的剑道乃是凭心出剑,修一剑问本心,越是顺心出剑则杀力越强,倘若您真要取我性命,早在敦煌城前便已然递出一剑,将亵渎圣女的渣男轰成碎渣,何苦忍到现在。”

慕容以娆愣神片刻,实在是没道理能讲给眼前的晚辈听,便问道:

“你这般算计,就是为让伶雀少抄两页书?”

“也是为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