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那剑意倾泻流转的架势,她多半是想要趁此机会,一剑劈开地阶阵法与被困在其中的幽影。
“嗯......我劝师祖还是稍作思量,切莫草率行事。”
季晏清默默地后撤两步,故作淡然地提醒道。
慕容以娆虽然对此不以为然,却还是多看了两眼,结果差点被眼前的惊悚景象吓出一身冷汗。
地阶杀阵之中,每一柄灵力飞剑表面都附有一种天阶剧毒,且毒性相辅相成,若是任其扩散开来,怕是能将一座人烟阜盛的城池变作生机尽断的死地。
“龙虎山不是以正道领袖自居吗?竟也会做这般恶毒的杀伐符箓!”
慕容以娆瞧得心惊,此等数量的天阶剧毒都聚集在不过数丈的阵法内,所产生的剧毒空间没准真能重创通圣修士。
然而,像这般歹毒的手段,除非到万不得已,否则圣教都是不会做的。
慕容以娆眼里的圣教可能有其底线,但季晏清眼里的圣教有底线则不太可能。
“咳咳咳......”
就在此时,季晏清忽然尴尬地咳嗽两声,轻声解释道:
“原版的杀伐符箓其实是没有天阶剧毒的,是我借用蛊毒邪铃之力,对其稍作改良。”
青袍少年将拇指与食指捏在一起,再空出寸余距离,说道:“不过是稍作改良,稍作改良。”
听闻此言,慕容以娆轻翻白眼,身为师祖的她如何能不清楚自家徒孙的品性,何况改良版的阵法就摆在眼前。
如果是在阵法中施加些许麻痹毒素,或许还能说成是便于灵剑制敌,免得被困阵中之敌像泥鳅般难以捉住。
可直接往阵法里猛灌天阶剧毒算是是哪样?
几柄灵剑的杀力,在动辄屠城灭国的天阶剧毒面前,说成添头都是没眼看的。
这哪里是稍作改良,分明是把剑阵改为毒阵。
慕容以娆凤眸微移,望向身侧将双手笼在袖间的青袍少年,神情微妙。
“如今幽影被困毒阵之中,暂时难以脱困,但以通圣境的体魄却也无性命之虞,而强行破开毒阵袭杀幽影,却有使剧毒扩散的风险。”慕容以娆身段曼妙绰约,气质冷若冰峰穿云,接着说道:
“季执事在你看来,本座该当如何?”
“还能如何?总是寻觅奇果要紧。”
季晏清摊摊手,故作无奈地应道:“总不能为这区区的潜龙隐卫首席,九圣第二而耽搁正事吧?”
望着自家徒孙搭腔时一本正经的模样,慕容以娆轻挑艳红剔透的唇瓣,缓缓说道:
“季执事此番倒是与本座不谋而合。”
“荣幸之至。”季晏清恭声应道。
片刻过后,他拱手朝阵中硬抗天阶毒素的幽影作揖道:
“前辈便在此处好生体悟这淬毒的归元剑阵,我与师尊先行一步。”
话音刚落,季晏情轻点乌靴,纵身掠向山窟深处,慕容以娆则紧随其后,身影快似鬼魅。
师祖与徒孙走后,此地便只留潜龙首席幽影在淬毒加强版的归元剑阵中凌乱。
......
“你的归元剑阵能困住幽影多久?”
慕容以娆身形轻盈似燕,很快便与季晏清并肩同行。
“虽然在归远剑阵内部施加天阶剧毒后,想要强行破阵就必须冒着被毒素反噬的风险,可既然是阵法,便有阵眼存在。”
季晏清挑起如画的墨眉,缓缓说道:
“倘若他静心观察阵眼所在,解阵不过须臾,可若是被仇恨愤懑裹挟,只想着割落魏王世子的头颅用来盛酒,那解阵就显得遥遥无期,即便强行破阵,也要遭受天阶剧毒的反噬。”
“所以你是故意挑起幽影的怒意,好将他久困阵中。”
想起自家徒孙挑衅的举动,慕容以娆若有所思地说。
“师祖明鉴,徒孙肆意寻衅为的正是如此。”
季晏清轻眨桃花眼眸,出言应道。
“以你在激怒他人这方面的天赋,难道还要肆意寻衅吗?”
慕容以娆挑起艳红莹润的唇瓣,露出一抹揶揄的笑容。
“我对师祖素来是极为恭敬的,您可别想着冤枉我。”
季晏清望向身侧的冷艳女子,表情可怜兮兮的,像是惨遭双亲遗弃的幼童。
“是吗?”慕容以娆雪腮微红,微微眯起丹凤眼眸,笑里藏刀地说:
“可本座记着今早你还用色眯眯地眼神盯着我的腿看。”
“首先,我的素养不许我用色眯眯的眼神瞧师祖的腿儿。”
季晏清眸光变幻,故作正经地说:“所以我只是礼貌性地瞥了一眼...几眼而已。”
“呵呵。”慕容以娆冷笑一声,不屑与这无耻徒孙多做口舌之争。
不屑倒是其次,主要是她怕自己争不过。
在幽暗的山窟内,两人匆匆赶路,却也偶有交谈,谈的多是些有关黑焰禁地的典故与秘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