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林丘目测了一下这把戒尺的长度和厚度,觉得自己凶多吉少。搜索本文首发: 今晚吃鸡 jinwanchiji.com

从书院到书房,林丘一直都怂巴巴的没敢说话,但事已至此,是时候该为自己搏一把了。

林丘的脑瓜子看似飞速运转,实则一片空白,最后他只能小声地对坐在面前的师尊说:“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得不说这种话听起来毫无诚意,不像是真心道歉,更像是害怕惩罚脱口而出的一句最常见的,任何一个犯错的人都会说的道歉,无论是小朋友还是大人。

“你自己说,怎么打?”松生平淡无波的嗓音在林丘耳边响起,很显然,他没有被林丘的话打动,但他大慈大悲地给了自己新收的小弟子一个选择的机会。

林丘犹犹豫豫地问:“……打手心?”

“打多少?”

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林丘一边用眼睛的余光观察师尊,一边缓缓抬起一只颤颤巍巍的爪子,在松生平静的目光中,他伸出了三根手指。

松生心说:三十?看林丘一副马上要被吓哭的样子就不太可能,那就是十三?

“三、三下。”可能是自己也知道这个数字有点不要脸,他说得结结巴巴,不太好意思。

“……”

林丘看师尊没有说话,连忙往上加了两个:“那、那、那五个!”

“……”

松生闭了闭眼,又抛出了一个选择:“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我打得重一点,按照你说的,打五下,另一个是我下手轻一些,打十下。”

“师尊,十下可以分成两只手打吗?一边五下。”

“不可以。”

林丘犹豫不决,迟迟没有给出答复,松生也没有催他,坐在椅子上抿了一口茶。

“打五下。”

林丘主动伸出了他的左手,右手用得多,打了做事就不方便了。以前在家里,林丘也因为做功课的事情挨过手板,他心里琢磨应该不是很难捱。

“自己报数。”

松生颠了一下戒尺,心中便清楚该用多大力气。

戒尺在空气中划出短暂的“呼”的一声,重重地落在林丘白嫩的手掌心,发出“啪”的一声,手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肿。

“嗷!!”一阵痛呼完全不受控制地从林丘嘴里飞出来,他原来伸直的手心瞬间蜷起,手也缩回去了,但在疼痛过后他还没有忘记师尊说的话。

“一、一……”

生怕忘记报数这一个就不算了。

松生丝毫不留情面,之前给他的机会已经够多了:“伸出来!”

林丘咬牙把左手伸出来,刚伸出来,发现手被固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接下来就是丝毫没有间歇的连续四下。

啪、啪、啪、啪!

林丘根本来不及求饶,嘴里只有惨叫,打完之后他立刻把手缩到自己胸前用左手捧着小心翼翼地吹。

他的左手现在活像像猪蹄子,手心肿得老高,几道戒尺的印子叠加在上面,被反复打的地方甚至冒出了几颗血珠子。

林丘抬头,发现松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书房已经成为林丘的伤心地,此地不宜久留,林丘小跑着回到卧室,关上门,在自己的地盘,他终于不用强装镇定,虽然他本来也不是很冷静。

手心碰一下都疼,他只好伸出柔软猩红的舌尖,仔细卷走血珠。

“真的打得好重啊。”再来几下,林丘觉得自己可能都要哭出来了。

林丘身边倒是有药,但上药必然会更疼,他纠结了一会儿,选择让手自己长好,虽然自己修为不是很高,但说到底是个修士,恢复起来应该还挺快的。

应该吧。

他疲惫地上床休息了,左手没有放在被子里,而是放在耳边,虚虚地张着,五根手指由于疼痛无法完全张开。

松生在林丘入睡之后收回神识,他站在寒月池水面上,一股冰凉的水流从水面上升起,在空中划过几道弧线,飞入卧室,形成一层水膜,覆在林丘的左手上。

当林丘醒来的时候,水已经完全干了。

下午还有课,幸好是还是理论课,不然就麻烦了。

他无精打采地上完了一天的课程,在傍晚赶回枯荣殿,一进门,他的鼻子小幅度耸动几下,闻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饭菜香。

他眼前一亮,闻着味儿就过去了,在卧室里,桌子上摆了三道菜,一个是羊肉汤,里面放了一些药材,一道清炒虾仁和一道糖醋鱼,刺已经被剔掉了。

菜盘子地下压着一张纸条,简明扼要地写了两个字——晚饭。

笔锋干脆利落,就像松生这个人。

林丘捏着这张字条,眼睛眯了一下,没有扔掉,而是收起来。

“不知道这个饭是谁做的,肯定不是师尊,他看起来就不会做饭。”

林丘吃的开心,这句话一说完,突然背后一凉,回头看见门还好好地关着,便回头继续吃饭。

第二天,林丘怀揣着那张被保存得完好无损,连一点折痕都没有的字条,在弟子中打着“浮岚长老亲笔”的名号,开始拍卖那张字条。

在第三十四次加价之后,那张字条被高价买走。

其实还有很多人愿意加价,但上课的时间快到了,他怕被先生发现捅到浮岚长老本人面前,才挨了打,他还想过几天安生日子。

下学之后,林丘和一男一女一起去丹鼎苑领取这个月的丹药。

少年张修对林丘说:“听说种类很多,正好可以治治你的猪蹄子。”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是林丘最近的伤心事。

少女封丹曲在前方带路:“我们待会儿去最左边的那个队伍,那个师兄动作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