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里曼早就打算让自己进来了,所以才会在桌子旁边提前准备好三把椅子以及三只酒杯。
“首先,我没想到你能跟桑地列斯一起来让我复活,为此,我会为你倒一杯酒以示感谢。”
基里曼低沉着脸,就连科兹此时都不能看清他脸上真正的表情是什么样。
随着基里曼为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酒液之后,科兹也只好缓缓的举起了酒杯,随后如喝水一般直接饮下了大半,意图用这稀薄的酒精来为自己壮胆。
“然后我要问你,这一万年来,你到底是在帝国疆域之内,还是游荡于帝国疆域之外?”
基里曼终于向科兹问出了重逢后的第一个问题。
而令科兹与桑地列斯同时出乎意料的是,基里曼居然没有首先质问科兹曾经的所作所为,而是先质问起了科兹在这万年来的行踪。
“我……游荡于帝国疆域之内,并最终接受了帝皇的命令,去瓦伦蒂诺照看正在成长的桑地列斯。”
“好,就算是你在服从帝皇的命令,那你游荡于帝国疆域之内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改变一下帝国这令人唾弃的现状吗?”
这一瞬间,基里曼突然爆发。
他几乎立刻便提起了科兹的动力甲,与之相互对视,那原本充满着理性和智慧的双眼,此刻却唯有愤怒和不解。
“你一直在帝国内游荡着,你难道就不对帝国日渐堕落的现状感到生气吗?”
“你能接受帝皇的命令,你还敢在今天来找我,就说明你心里还有着正义,还在追求你当初最渴望的初衷,可你为什么不让帝国做出改变?”
“哪怕是杀几个意图拖着帝国堕入深渊的家伙也好!你要是以为人类除害的理由把他们杀了,今天我都得高看你一眼。”
“可你为什么不做?难道你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帝国堕落是吗?!”
直到被基里曼提起来的那一刻,科兹还都以为基里曼会质问自己曾经在马库拉格上所做的事情。
但没想到,基里曼还是在因为帝国的问题而质问自己。
“我当初没想过要做这种事情,我当初只有放任帝国自生自灭的想法。”
听到这句话之后,基里曼终于是没能忍住,直接一拳打在了科兹的脸上。
其用力之大,甚至将科兹直接打飞了出去,午夜幽魂那沉重的动力甲砸在地板之上,甚至将华美的大理石都砸出道道裂痕。
门外的极限战士们忧心忡忡地听着里面传来的动静和怒吼声,而卡尔加则早已羞愧的泪流满面。
“放任帝国自生自灭,这就是你的想法是吗?那你游荡那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
科兹的预言成真了。
他刚刚所看到的画面此时真正上演,基里曼开始不断的朝他脸上挥拳。
尽管并没有启动动力甲,但其所使用的力量也依旧足以将他的意识打得阵阵发懵,可直到此时,他也能感受到基里曼那不断滴落在自己脸上的苦涩泪水。
这个理想化的兄弟还是爆发了,好在自己这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还可以作为对方的出气筒,以此来发挥人生最后所余下的价值。
“即便你不喜欢这个帝国,不喜欢帝皇,甚至不喜欢那些心里藏着罪恶的凡人。”
“那你至少也应该替我去挽救一下帝国!你明知道我会在醒来的今天因为帝国的现状而崩溃嚎哭!”
“你一直都在把自己禁锢于一个错误的方向,而这一切从你回归帝国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似乎是打累了,基里曼摇摇晃晃的坐了回来身后的椅子上,以一种失神而近乎放弃的颓废模样来半躺着仰望赫拉要塞的天花板。
在天花板的彩绘之上,基里曼只是怔怔的看着那副所有兄弟齐聚泰拉,共襄盛举的画面。
当时的自己还在幻想他们这些兄弟能够团结一心,为人类开拓崭新未来的愿景。
甚至在遥远的某一天彻底远离战斗,大家一起躲到一个偏远星球上,和帝皇去过平稳的生活。
到时候就如同约好的愿望一样,让圣吉列斯去做老师,让荷鲁斯在城市里当黑帮老大,而自己就本本分分的去种地,当一个普通的农民。
但现在看来,这个愿望永远不可能实现了。
曾经的兄弟们刀锋相向。
死的死,没的没。
而帝皇也已经坐在了黄金王座之上。
万年间从未有过起身的机会,搞不好以后也不会有了。
嗷对,还有自己的奥特拉玛,当初他希望让奥特拉玛的所有星球都可以恢复自治,让每颗星球都可以回归所属子民的统治之中。
可现在看看他们把奥特拉玛变成了什么样子!
曾经光荣而璀璨的奥特拉玛,被誉为极限战士的家园与王国的奥特拉玛,令其他所有军团战士都为之羡慕的奥特拉玛。
这一切在今日都已分崩离析。
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