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虞更衣当时贵为嫡出千金,马车狭小,只能坐她一个人,本主为奴为婢,便只能跟车步行。那年秋天城外上香,本主走了十几里路,又攀援爬山,等爬到山顶寺庙时,虞更衣已经上完香准备返程了。
她担心本主脚程慢,便让随从助了本主一臂之力。
真的是一臂之力呢,那人伸胳膊一推,便把两天没吃饭,又走路走得身子发飘的本主推到了山崖底下。”
绯晚语气轻缓,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眉目含笑。
身前身后的随侍宫人们,可都是脸色有变。
即便要保持皇家仪仗的肃穆,不该七情上脸,可听到绯晚的话,宫娥内监们还是惊住了。
“竟有这等事?昭小主说笑了!”虞忠笑容极其难看。
仪仗后头响起一把年轻男声,语气尖锐:“昭容华既然沐恩省亲,如此胡言乱语,岂不是辜负皇恩。诋毁同宫嫔妃姐妹,污蔑手足,您怕是不配当容华吧!”
“住口!”虞忠连忙回头爆喝。
这不成器的次子!
还嫌之前惹的乱子不够吗,这个时候还敢和绯晚硬顶?
绯晚却是回眸一笑:“哦,是虞二公子。你对本主,有什么意见么?”
虞咏南无视父亲严厉的脸色,只觉得就算事后挨打,也必须当众把绯晚的气势压下去。若是容她胡说八道,那么省亲之后,怕是虞府没有接驾荣光,只会被人戳脊梁骨了!
“在下对昭容华没有意见,只是想劝容华别信口雌黄。否则,若是说出的谎话传到陛下耳中,您就有欺君之嫌。”
虞咏南出列,只对绯晚欠了欠身子,一脸坦荡和桀骜。
绯晚脸色一凝。
便有司礼太监上前,严肃喝令虞咏南跪下回话。
虞咏南笔直站着,不肯低头。
司礼太监只是扬了扬脸,便有随行内侍上前,一左一右按住虞咏南,踢着膝窝将之按倒在地。
“昭容华如此耀武扬威,就不怕被御史参上一本吗!”
他大声喝问。
绯晚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端肃站在那里,自有威仪散开。
司礼太监上前一步,沉着脸道:“看来虞二公子不懂规矩啊。”
他是宫正司派来的,掌管此次出宫一切事宜,维护皇家体统和威仪是第一位的。
若是绯晚做了不合规矩的事,他都要出言提点,何况此时是区区一个没有官职的家伙冒犯宫嫔。
省亲时,嫔妃被冒犯,那就等于皇室被冒犯了。
“见嫔妃不跪,是为失礼。
仪仗前大声喧哗,是为失仪。
指责与威胁天家之人,是为以下凌上!”
司礼太监看了看绯晚,见绯晚没有要原谅的意思,便按规矩办事:“来人,按宫规处置!”
立刻有随行内侍上前,拿着红漆描金戒尺,一种两寸宽的实心木板子,结结实实拍在了虞咏南腮帮子上。
第180章 不杀她,但会让她生不如死
啪!
啪!
清脆的响声,在肃静的仪仗队伍里显得异常清晰。
虞咏南挨打之初因为太过震惊,并没有反应过来,挨了几下之后才后知后觉,觉得痛彻心扉。
然而这时候他已经被打肿了脸,嘴角鲜血淋漓,哪里还说得出话。
只能在内侍有条不紊的击打之中,挣扎着,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嘶叫。
“唔……唔呜呜……啊呜呜……”
虞家上下除了虞忠,全都惊呆了。他们哪里见过这个阵仗?皇家,一言不合就动刑!连行刑的年轻内侍都威严十足,二公子狼狈不堪,他们却是肃穆体面,一举一动都彰显着尊贵气势!
“不能打、不要打……”
虞夫人愣怔之后的尖叫,被虞忠上前一声厉喝打断。
“不想害了全家,你就立刻闭嘴!”
虞忠压低嗓子,咬着牙警告。虞夫人对上丈夫凶狠的眼神就蔫了,前两天因为不想接受绯晚而挨的暴打让她印象深刻,半点也不敢违拗。
虞咏南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虞家上下,当着许许多多宫人,挨完了二十板子。
行刑结束,他整张脸已经肿得走了形,嘴上衣襟上全是血痕,血水和着口水滴答答落在地面上,看着惨极了。
嘴巴舌头都是木的,自是说不了话,嗓子里的呜咽嚎叫,也在行刑内侍的威胁下收了声。
因为那内侍说,若大喊大叫惊扰了宫妃,罪加一等,再打三十板。
“唔……唔……”
按着他的内侍们一撒手,他便烂泥似的软倒在地上,抱着头俯首地面。
因为疼,也因为丢脸。
虞夫人压抑住哭声,望着受难的儿子,哭得泪人似的。
虞府其他人也大半面露恻隐。
未免觉着二公子太惨,昭容华太狠。
不过就是顶撞两句,怎么就把人打成这样了呢?
大喜的日子,搞什么下马威?
“虞大人,今日沐天恩归省认亲,本是喜事,却闹了这么一番。您怎么看?”
绯晚清清淡淡地开口,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