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十数枚爆开的弹片撕裂空气,钉在定安身后的木床上。
只是个运输舰,又才诞生没多久,定安如何见过这种场面,她情不自禁的尖叫出声,八爪鱼一般死死的揽住周扬的腰。
周扬有种自己要被拦腰抱断的错觉。
这就是运输舰吗……什么鬼力气。
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身躯内的肌肉尽数调整到应战的状态,心脏狂暴的跳动着,泵出血液来到周身各处,周扬猛然间翻身起来。
扯过床单,裹在定安的身上,他朝着门外狂奔。
小楼已经摇摇欲坠,燃烧着的木门垮塌下来,被周扬一脚踹开。
楼在崩塌,哪怕它是承载了东煌舰娘们十几年回忆的地方,在毫无感情的海兽面前,也只会化作烟尘罢了。
浓烟,火焰,定安的尖叫与搂抱,同时干扰着周扬的行动,但他并未停留,一路上狂奔,接连踹开或者撞开挡住面前的垮塌建筑。
两人的身影在燃烧的小楼间左冲右突,因为周扬的保护,定安并没有受到伤害。
最终,他破开浴室的窗户,在整栋楼彻底垮塌之前,将自己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并且一跃而下。
第七十四章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3k)
喘息着,周扬把定安放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身后的小楼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这一连串的轰炸,悲鸣着垮塌下来,化作了废墟。
又是废墟,周扬心想,几个月前,曾经的新天鹅堡也变成了如此的一片废墟。
他抬起头,往后看了一眼,便干脆的收回目光,寻找起先他一步撤离的东煌舰娘们。
“周扬……定安,你们两个还好吗?”
身后的竹林里,传来低声的呼唤。
往天上看过去,大约四五架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小型水侦机正在盘旋,镇海只能放飞两架,那么剩下的,便一定是来自于华甲。
打了个手势,周扬示意她们暂且安静。
江畔的夜晚被一层层浓雾笼罩,两道截然不同的狂暴吼声持续不断地从那雾中传来,杀机与危险四伏,沉重的压力宛若冬日里的森冷寒冰。
定神,看了几秒钟,周扬才抓起定安,带着她一起向后慢慢退去,一直到退进竹林中,几双手把他与安定的衣角抓住,他才稍稍宽心。
跟着那几双手的指引一路后退,到了相对安全些的空地上,周扬才听见身后人的呼唤。
“周扬?”
回过头来,看见的便是逸仙的眼神,借着一丝月光,周扬才能完全看清她的全貌。
舰装已经完全展开,逸仙的手里撑着一柄不大的油纸伞,实际上,它的伞骨同样是由钢铁构成。
修长又素净的手指,紧紧的攥着伞柄,一阵一阵颤抖个不停。
逸仙在生气。
不是因为家园被毁而感到悲伤,也不是因为强敌来袭而惶恐,她……是在生气。
“我没有事。”周扬回答说。
“那好,我们什么时候去解决它们?”逸仙说。
沉默了一会儿,周扬回答道:
“我认为你会说,目前还是暂避锋芒一些比较好。”
“没有那个必要了,你也说过的,避无可避,便不如一开始就去面对,”她安静地微笑着:“逸仙,早已不是那个时候哭哭啼啼的小女孩了……”
周扬知道,她是在说自己的舰历。
在遥远的近代东煌,伴随轻巡洋舰逸仙号的,便是一段沉痛的历史。
假如战舰有着灵魂,那彼时的逸仙,会是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吗?
周扬没在这个问题上思考过多,只听得话音落下,宁海与平海一起站了出来,两姐妹左右站在逸仙身边。
以往见到宁海与平海,她们总给周扬带来一种软萌软萌的感觉,而现在,姐妹两人的表情都格外凝重,就好像小孩子受了污蔑,将所有生气的感觉都写在脸上的那般。
破空之声传来,周扬抬手接住丢向自己的物件。
握在手里时,他才发现,那原来是滨江的舰装长伞。
转过头,滨江正在活动着筋骨,长长的黑发不安分的披散在肩头,她取出一条发带,对着周扬招招手:
“来,帮我扎上头发,你会吗?”
“会。”周扬说。
在新天鹅的时候,他经常帮小齐柏林与小欧根梳头,有时候长岛懒散起来,也是由他代劳。
滨江背对着他:
“我的长伞,以前都是拆成两半,给一半你……今次,还是全部交给你使用好了。”
“滨江,你也决定要现在就出击?”
滨江扭过头来,对他笑了一笑:
“早就和她们说过,一味的隐居不是个办法,忍无可忍,不如当年就不要忍,你以为东煌的舰娘都是什么软软的性子不成?”
紧接着,便是镇海的声音。
但此时的镇海,给周扬的感觉,有些熟悉,
又有些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