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懈努力下,紧皱的眉心总算是松弛下来。
八点的时候,文医生来检查墨忘的情况,板着一张脸,认真严肃地教训了墨忘一通,她说就没见过墨忘这样不配合,不珍惜抢回来的生病的病人,说如果再有下次,直接让墨忘换个医院,小小人民医院管不动她。
和她徒弟说得如出一辙。
墨忘和她道歉,再三保证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文医生的神色才稍有好转。
“这么一折腾,可能静养的时间要更久一些。”文医生离开前说。
简清倒是没什么反应,认真地应下,墨忘眉头却拧起,看着在帮她换袜子的人儿,忍不住问,“简清,舞团那边你这么久不去真的好吗?”
原本说请假了一个月,现在时间又延长,简清难道真的要为了她继续请?
……
这很不好。
“没什么不好。”简清叫她放宽心,把袜子的边沿整理好,为了掖好被子,将穿过的那双袜子放到一边的袋子里,折返回床边,柔声说,“你最重要。”
可是这样会让她很过意不去。
墨忘抿着唇。
“而且啊,我前几年在舞团根本没怎么休息过,全跟着舞团在跑。”简清继续说,“我也是需要休息休整,感受生活,才能创作出更多好看、丰富的编舞啊。”
“……嗯。”
房间里的气氛忽地有几分凝滞。
简清抬手,轻轻握着墨忘的手放进自己的掌心,手背上的青肿比之前好多了,但还是有一些痕迹,在白皙的肤色中格外显眼,她摩挲着那一处,好久才开口,小心试探着,“你……和夏冰出去遇到了什么,愿意和我说说吗?”
醒来到现在,墨忘眉眼间流转的悲痛和忧愁总是散不去,连带着她的一颗心也跟着坠疼。
她一定是遇到了非同小可的事情。
“……”
意料之中,墨忘沉默了,她垂眸,再抬起眸子时眼中的伤痛深刻入骨,让她无法掩饰,她低沉着声说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如何说,要如何告诉简清,是她的亲生父母害死了她真正的家人。
如何告诉她,她的亲生父母是如此龌龊可恶的小人。
墨忘自己没有意识到,她下意识地站在简清的角度在考虑。
“不知道怎么说就不说了。”简清安抚她,她俯身在她的唇边落下一吻,很轻很轻,在对待易碎的瓷器一般,“还有一件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
“我去你家里拿衣服时,遇到了与你共事的两个女人,她们在讨论十一楼的狗总是会下楼,在随机层数廊道里狂吠……”简清怕直奔主题会让墨忘受刺激,选择了比较迂回的方式,“其中一个人是住在你的隔壁的,说晚上会听见奇怪的脚步声。”
墨忘眸光微怔。
“我就觉得有问题啊,所以进去你家里的时候特地看了一下,没发现什么移动的痕迹,饺子都在锅里发霉了。”简清觉得差不多,转入正题,“但是、我在洗漱间准备脱衣服洗澡的时候,发现有红光,然后……发现了针孔摄像头。”
“就藏在镜子的上方,正对着淋浴那边。”
墨忘眉头紧蹙,不可思议,洗漱间?
洗漱间里怎么会有摄像头,摄像头不是在……书架那边吗。
那一天,温婉婷带着人上门来,在她面前,让她看着布下的。
她说这是时刻警戒她,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对简清有任何非分之想,更不能再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在说到肢体接触的时候她说得咬牙切齿,这不由让墨忘想起了当初被简清不小心咬破的唇瓣。
原来温婉婷从来没信过所谓的上火,自己咬自己这一套说辞。
“墨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摄像头?”简清觉得她的惊讶太浅,好像一早就知道。
墨忘抬眸望着她,两道视线如胶似漆,好久,她才轻轻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得到答案,简清更是讶异。
“嗯……”
“是不是……我父母他们做的……”简清垂下眼睑。
墨忘踌躇,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简清已经从她的反应得出答案,暗骂一声恶心,没有为难墨忘必须给个回应,“我明白了。我已经报案了,警方在家里查出了三个摄像头。”
“我没想到连洗漱间也……”
和另一个在阳台的摄像头,是什么时候来装的呢?偷偷装的?
墨忘深思着多出来的摄像头可能的安装日期。
“你知道怎么不报案,反而任由他们这种恶劣的行径持续下去。”简清低声问,眼里写满不解。
“……没用的。”墨忘摇摇头,陈述一个既定的结果,“不会查到他们身上的。”
简清默然,事实却是如墨忘所说那般。
她于昨晚收到警方的电话,警方说摄像头除了一个在书架那边的,其他都
是这两日安装的,里面还没有内容,他们查监控已经找到了罪犯,控制起来。
对方是个开锁师傅,交代是看墨忘漂亮,想拍点她的照片和视频取悦自己,所以跟踪墨忘,确定她家里的位置后,寻找墨忘不在的时间开门锁偷摸进去安装。
哪怕她着重与警方强调要查她的父母,在针对的搜查中仍无所获。
“凡是做过,必有痕迹。”
“警方查不到,我会用我的方式去查到证据。”简清语气坚定。
墨忘眼睛微微睁大,她犹豫着说,“可是、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
“他们犯罪了,犯罪就要受到惩罚。”她铿锵有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