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
与此同时。
大郢都城,信国公府。
滂沱的大雨将本该寂静的夜晚扰得烦躁不堪。
身着一袭程子衣的侍卫,快走进长公主所居的碧霞苑,朝立守廊下的管事姑姑道:“属下求见长公主殿下,请姑姑通传。”
侍卫走进屋内,入眼是整块汉白玉雕的屏风,透过雕镂的缝隙,隐约看到靠坐在雕花宝椅上的雍容身影。
侍卫绕过屏风,低腰拱手,“参见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萧婉华斜支着额正闭目假寐,一袭绛朱的华服雍容华贵,面上虽然已有岁月的痕迹,但依然可辨当年风华。
“查得如何?”慵懒的声音响起。
侍卫道:“属下已查明,国公所寻找的,正是当年世子与那个女人所生的孩子。”
萧婉华倏然睁眼,凌厉看向侍卫:“你说什么!”
“回殿下,那个女人当初并没有死,是被国公暗中掉包救下,且腹中已有子嗣,属下怀疑,国公如今是想……认回他。”
“放肆!”
萧婉华一把扫落手边的香炉、果盘,砸在地上四溅出刺耳的脆烈声!
霎时间,近身伺候的下人跪了一地,骇然惶恐。
萧婉华眼中满是不可抑的愤怒,“你们怎么办得事!那个女人根本没有死,还生了孽种!”
“而你们竟然都没有发现!简直是废物!”
萧婉华握紧掌心,养护精致的指甲生生崩断,凌厉的愤怒灌胸,胸膛剧烈起伏,苏姑姑见状立刻替她顺气,“公主冷静万不可动怒。”
“你要本宫如何冷静!”萧婉华眼底沁着血丝,“那个贱人生了和世子的孩子!”
苏姑姑眸光紧凝,心头同样大骇,二十年前,公主对国公爷的长子沈藏锋一见倾心,无论如何都要嫁与他,可那时世子早已与一医女暗通情愫,甚至不惜抗旨也要拒婚。
长公主让人暗中除去那个女人,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可万万没想到,国公爷竟然救了下她,那就说明,国公爷知道公主动手的事。
苏姑姑心头一阵寒意袭来。
如今皇上病重,信国公府手握兵权早已不惧皇权,她心惧国公爷会翻出当年的事情,更不敢想象公主现在的怒气。
“所幸世子也死了……不知道他和那个贱人还有一个孩子。”萧婉华怔怔说着突兀笑出声,旋即又冷下声,“国公现在这是什么意思!世子刚过身,本宫的儿子刚过身,他就要把孽种接回来?”
苏姑姑迭声劝,“公主千万别多想,一个私生子,怎么配进国公府。”
她虽这么说,心里却没有底,半年前,世子与大公子一同领兵御敌,却在带兵追杀敌军至溯崮峡的时候遭遇山石崩塌……公主虽还有一子,可二公子心性顽劣。
国公爷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找回那个私生子,代表了什么,已经再明显不过。
“那个孽种休想进国公府!即便玦儿不在了,将来这国公府也该轮到漾儿袭承!”萧婉华恨声说着,看向面前的侍卫,眼神阴冷狠毒,“去,给我杀了那个孽种!”
第18章 出事
一夜暴雨,清晨破晓的光芒洒下,潮湿的水汽快速升腾、消散,留下一片被洗刷过后的清新气息。
花漓这一觉睡得香甜,懒懒睁开惺忪的眼帘,嗓子里小声惬意的哼哝着坐起身。
一看旁边已经没有了花莫的身影,乌蒙蒙的眼睛张望向窗外,花莫背对着她,坐在院里发呆。
花漓踩上绣鞋,走过去说:“你怎么起那么早,瞧什么呢?”
花莫声音含着欣喜的笑:“开花了。”
花漓扭头去看她身旁那株海棠,原本只有叶瓣的枝丫上果真生出了一朵朵的花蕾。
“真的开了!”花漓惊喜万分。
这还是两人刚搬来时种下的,但不知为何一直都不开花,大概是昨夜那场雨水滋养了花株。
花漓拢着裙弯腰凑近去看那一朵朵花蕾,喃喃道:“真好。”
花莫也用力点头,其实她也才醒不久,那么久以来,昨夜是她睡得最安稳的一日,然后起来就发现海棠树上长了花蕾,怎么不是好事呢。
和煦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说不出的宁静悠然。
直到花漓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响了一声,她指尖点点花蕾转头朝花莫诉苦,“饿了。”
花莫无言看着她,旋即又噗嗤笑出声,“我去煮些粥。”
花漓想起昨日何玉娇说要做炸糖饼的事,一笑说:“不煮了,我们去找玉娇。”
两人收拾妥当出了门,在快到何家时就看屋外围着三四人,里面则不断传出砸骂声,还有女子低低的啜泣。
花漓和花莫对看一眼,加快脚步走过去。
两人也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就听何父还在怒火滔天地骂着,隐约有什么“赔钱”“造反”的字眼。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花漓蹙眉向旁边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