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对我这么好?”
喻时回望这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忽略掉心头的异样之感:“怎么算好?”
“让阿九安排我提前进站,还用这么贵的银器餐具装了点心送我。”盛未夏坦诚地说,“如果只是因为喻书兰的话,我认为有点过于好了。”
或许是上辈子过得比较惨,她对别人的好意都很敏感。
上一次这样莫名送她东西的,还是一朵烂桃花,有妇之夫想野插花。
她不想无故欠人情。
如果他觉得她有可以拿来交换的东西,自己也可大大方方评估一番价值进行取舍。
喻时脸上短暂地怔忪了一下,在思考了好几秒之后,恢复波澜不惊的表情:“不知道。”
这个答案出乎盛未夏的意料。
什么意思,不知道为什么对她这么好?还是不知道什么叫好?
午后的阳光,照在水榭外面的水面上,泛起一波一波淡金色的光晕,恰好打在喻时脸上,模糊掉他表情中细微的别扭。
盛未夏低头揣摩着这三个字,错过了这如果落在阿九眼里,会觉稀罕的表情。
她抬头看着对面,清了清嗓子:“可能对你来说是微不足道的举手之劳,或者动动嘴皮子的安排,但我不能装作不知道,接受你的好意,我不想欠你东西,也不想惹什么麻烦,你知道我的身世,我只想过清清静静的小日子。”
所以,leave me alone吧这位大爷!
喻时望着对面大大方方,但满脸写了划清界限四个字的姑娘,心里涌上来一股很陌生的烦躁,嘴角一抿:“知道了。”
她松了口气,察觉到他表情一下子变得冷淡,知道自己该有眼力界告辞了,于是转换话题:“谢谢您给我准备的点心,很好吃。还有,上次喻书兰的事一笔勾销了,看得出来她其实挺单纯的,人本质不坏。”
说完,盛未夏浑身轻松,准备起身走人。
因为她话中颇有距离感的“您”,喻时平淡的表情瞬间一僵,比常人浅淡而显得颇有距离感的眼眸透出冷意,直起身又添了一泡茶,慢慢地润了口茶水,声音蒙上了一层磁性的颗粒:“过两天容姨回京市。”
罗巧容?
她正想问她什么时候回京!
“真的吗?”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罗家的车安全。”
盛未夏没出息地又坐下了。
她准备把房款和生活费带过去,正在考虑怎样最安全。
这么大一笔钱的确可以等她到京市安顿好之后,汇款过去。
但她太清楚顾德胜的性格了,钱多在自己手上一天都是好的,给工人发工资都恨不得每个月晚那么一天两天。
她不想房子在手之前发生任何意外。
“多谢你。”盛未夏起身退了半步,“那我走了。”
推开门原路沿着水榭中的路回到里面,阿九迎上来:“盛小姐,我送您回去。”
“不用了,你忙你的,我可以自己叫车。”盛未夏看得出来,喻时刚在里面跟别人谈业务,人家显然挺忙的,左膀右臂自然也不可能闲着。
而且刚已经跟他说清楚,自觉不该再让人送。
阿九分明地看到她来时提在手上的袋子,这会儿没了。
心里暗道一声不妙,便只坚持道:“这一片没办法叫到车,这样,我找人送您。”
盛未夏便没再推辞。
阿九安排完,推开那道花厅掩门,走到水榭前敲了敲:“老大,是我。”
“进来。”喻时的声音透着更重的疲色。
他进了门,看到东西果然在茶台边。
“盛小姐回去了。”
“嗯。”
阿九观察着这会儿坐在窗前提笔写字的青年,看不出他的情绪,便试探着问:“要不要休息会儿,晚上还有事,咱们明天动身回京市。”
喻时没有说话,写完最后一笔,才抬头问:“她说,叫我别对她这么好。什么意思?”
阿九心里暗暗叫苦,他以为上次暗示得够明白了,这位爷还没开窍。
他心一横,索性直说:“老大,你是不是喜欢盛小姐?”
“喜欢?”
喻时的世界里,有谋划,有算计,有较量,唯独没有“喜欢”这种陌生的东西。
他甚至没有对食物和物品的偏爱——除了对乌彪,它更像不会开口的伙伴,因而不同。
阿九对他的困惑心里了然,毕竟这么多年了,也是铁树开花头一遭。
他补充道:“不是对乌彪那种喜欢,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喻时思考了一会儿,最后平静地说:“不知道。”
他放下笔,往后靠去,露困惑的表情,“你怎么看?”
刚才盛未夏的当面提问,让他心里感觉很古怪,他想了一圈,承认自己对这姑娘的确很不同,或许是因为乌彪——这狗带有狼的基因,非常认主,这么多年只认他,如今多了一个盛未夏。
而他现在约莫有八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