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我试着给它喂盐水和青蒿。”
“原来是青蒿……”
回到公寓,电梯轿厢里,两人都没说话,高大颀长的青年低头看着身前纤细挺拔的女孩,一种看不见的温柔气息漫延其中,只有乌彪拖着舌头呼呼的喘气声,一双狗眼看看他,又看看她。
“叮”一声响后,喻时按下开门键,两人异口同声:
“谢谢。”
“谢谢。”
无言的默契让两人同时沉默,盛未夏笑了下,踏出电梯,转身朝一人一狗挥了挥手:“再见。”
喻时微微颔首:“再见。等会儿送你。”
电梯门缓缓合上,盛未夏转身敲开了门。
遛完狗,和喻书兰心知肚明算是双方有了交代。
盛未夏和马以舲,罗巧容约好了学校见后,就正式告辞了。
下楼的时候,阿九已经等在楼下。
不知怎的,喻时不在车上,让她松了口气。
阿九依然是让她坐后排,打开车门,意外地发现还有一个木提篮,不起眼处镂刻着烟波江南的logo。
“店里新做的芋头糕,老大让我去拿了几盒,马小姐她们都有,这盒给盛小姐带回去尝尝。”
盛未夏今天尝了中午的芋头扣肉,觉得好吃,没想到还有芋头点心拿。
“谢谢。”
“您客气。”阿九看着前方,“乌彪很喜欢您,今天您遛它之后,情绪好多了。”
其实……不是她遛的。
盛未夏一脸复杂。
阿九又是把她送到顾家别墅门口,等她进门才走。
她瞥了眼车库,看到顾德胜的车觉得奇怪,大白天他怎么在家。
走进别墅,才听到呜咽的哭泣声从二楼传下来。
她把芋头糕放在桌上,赵婶一看提篮眼睛一亮:“哟,这篮子精致!一看就不便宜,哪买的?”
“不知道。”
“会不会人家说了的,你没听过。”赵婶笃定。
“赵婶,你在说什么?!”蒋秀荷从楼梯上下来,板起脸。
她刚听到楼下有声音下来看是不是女儿回来,就听见赵婶含沙射影的话。
赵婶脸一白:“我只是……我想小夏小姐刚从乡下回来,城里很多店她不知道。”
“那也不行!”蒋秀荷早就觉得赵婶不像话,仗着家里男人在矿上做事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没个佣人的样子。
她看向女儿,温声问:“你说怎么罚她?”
盛未夏哂笑:“这让爸爸多难做人啊,对吧?”
说完,她转身上楼。
赵婶嘴唇抖了抖,没敢顶嘴。
这种要笑不笑的笑,让人心里发毛,比顾青葳那种尖刻更瘆人。
盛未夏路过二楼,看到会客室里,顾青葳正趴在沙发上哭,顾德胜陪在一旁哄:“这有什么好难过的,等你出去了,这些话又听不着对不对?让人说去,嘴长别人身上。”
“怎么听不着?我中间不回国吗?再说了,我毕业了也要回来的嘛,现在别人说我忘恩负义不要亲生父亲,这多难听啊,我……”顾青葳又呜呜地哭起来。
光这么一耳朵,盛未夏就听出了来龙去脉。
夫妻俩一定是陪着顾青葳出了一趟门,遇到别人嚼舌根,她就哭哭啼啼回来了。
看顾德胜哄她的样子,真是父女情深。
她上辈子就是见多了这样一家三口温馨的场面,想要争,争这已经过期了的父母的亲情。
现在她不争了,也不稀罕了,只觉得滑稽,廉价。
难道他们不觉得讽刺吗?
别人说的可能难听,但顾青葳连肖翠死后坟头都没去,怎么就不是忘恩负义呢?
顾德胜感觉到有人上来,抬头看见了盛未夏,脸上有一丝尴尬,但很快自然地喊:“小夏,快来劝劝你妹妹。”
盛未夏站着不动:“我不会劝人,万一说出来的话你们也觉得难听呢。”
“你这孩子……”顾德胜讪讪地。
“姐姐,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应该回盛家?”顾青葳抬起哭红的眼睛。
盛未夏脸上淡淡的:“你已经成年了,怎么活着是你自己的事,食得咸鱼抵得渴,甘蔗没有两头甜。”
“什么意思?”顾青葳露出惹人怜爱的脆弱。
“意思就是,你选了对自己有利的一方,就要承受别人的不屑。毕竟……肖翠是为了你犯的罪,而人同情弱者是天性。”
盛未夏说完,直接转身去了三楼。
夜里,夫妻俩破天荒睡在同一张床上,各自心事重重。
蒋秀荷皱着眉:“肖翠死了以后,她是没去过,咱们当时还觉得她是怕我们心里有疙瘩,其实人不能这么没良心。你说她这样,以后会不会对我们也这么……不好啊?”
顾德胜背对着老婆:“还是得相信自己养大的闺女,别的不说,她从小到大,哄着咱们俩,哄着你娘家那帮亲戚,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可我还是觉得不对。咱们是不是忘了,小夏才是这件事里头最可怜的?”
顾德胜烦躁地关上灯:“亲闺女咱们还有时间培养感情,睡吧。”
可夫妻俩心里不约而同地想,人已经长大了,这感情该怎么培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