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时,盛勇几乎是吼出来的。
顾德胜这辈子脑子没这么忙过。
“真在谈?他俩?”
“比他有钱,这辈子我看是难了……盛勇啊,不是我丢闺女的脸,是的确没办法,他手指缝里漏一点下来,就够我盆满钵满的。”
盛勇狠狠瞪他一眼:“那也不行!”
阿九回去,不敢耽搁一分一秒,立刻把胡同房子穿帮的事打电话告诉了喻时。
“知道了。”喻时挂掉电话,把他和盛未夏的护照交给史密斯,让他去办签证。
另一头,盛勇一路绷着脸,直到顾德胜发誓保证,绝不在做生意的时候借喻时的光,也绝不在喻时面前丢闺女的份。
“我说,我才是她亲爹好不好,你倒像我要害自己闺女一样!”
“你当她爹几年,我当她哥几年?这能一样?!”
正说着,两人到了西久胡同,推开门只见张小春坐在屋里,正握着一只水杯,跟蒋秀荷聊账本。
“小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盛勇一下子换了张脸,速度之快,让顾德胜恍然以为路上那张活阎王脸是幻觉。
“勇哥,我找你有点事商量。”张小春面露踌躇。
盛勇立刻明白:“走,去我那说。”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顾德胜抻着脖子看两人背影。
蒋秀荷把刚才小春说的地方改掉,抬眼看他不悦道:“你干什么呢?”
“这小子自己在对象面前跟条狗似的,说起我女婿倒是头头是道!”
“什么女婿?哪来的女婿?”
顾德胜立刻眉飞色舞起来,把刚才买房子碰到的事绘声绘色说起来。
“喻时?”蒋秀荷皱起眉头,“我是说那会儿阿九老往我们家跑,可是……喻家是不是不好相处啊?”
“你管那些!闺女嫁过去就是享福的。你怎么跟盛勇似的,明明是天大的好事,怎么还愁眉苦脸上了?你们能找到比喻时更好的还是咋的?”
蒋秀荷不悦:“你懂什么,女人结婚可不止穿衣吃饭,男方的家里好不好相处那也重要得很。”
顾德胜嘀嘀咕咕,没继续顶嘴,但心里的高兴藏也藏不住,哼起小曲看新闻。
只觉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憋屈和烦闷,都在这个意外中烟消云散了。
盛勇把小春带到他改成办公室用的正房,让她坐下说。
张小春坐下先喝了口热水,垂着眉眼重新捋了捋自己想说的话。
然后掏出一叠稿纸:“勇哥,我模拟做了一段时间股票,一万本金两个月期间操作三次,大概盈利了四千八。”
她指着自己手绘的盈亏表,“基本都踩到点没失误,所以我想……小夏说的可以借我的一万本金,我想试试。”
她眼下有些淡淡的乌青,盛勇肃着声:“是不是又熬夜了?这表做那么好看干嘛?小妹需要看这个?”
“不是为了好看,只是为了能清楚看清我的操作周期。”张小春解释道,“我也不能凭着跟她的交情拿这笔投资,我是真想试试,我相信她说的,只要用心去做,真的可以让钱生钱。”
“你着什么急?我虽然不懂你们搞金融的,但小妹也说过,这一行能搞出名堂来,需要时间,你大一都没上完,还不如好好学习,缺钱可以先找勇哥借。”
张小春抬眼,憔悴的眉眼中,迸发出绝断的,明亮的神采:“不是的勇哥,华尔街曾经有过一个天才,没上过大学但是操盘百亿规模的资金,这个行当,懂和学不是完全一致的,我觉得我应该能行。”
盛未夏给她描绘的图景让她心生向往,越了解越觉得自己合适。
而历时一个多月,每天绘制的开盘收盘曲线,也让她慢慢有了自信——这种判断力很难去形容,就像她脑子里能自动综合许多信息和数据,直接生成结果一样。
她自己很难去形容这种能力,在了解整个行业大的基本面和企业信息之后,个股的走势几乎跟她的判断没有出入。
盛勇看着这双异常明亮的眼睛,内心渐渐激荡,好半天才说:“钱是其次,我就是怕你逼自己逼得急了,压力太大对身体不好。小妹把你托付给我,我得照顾好你。”
张小春目光笃定:“你放心勇哥,我心里有数,就算判断错误也会控制好损失回撤。而且,我也不能老依靠她呀,我爸妈住着她的房子,我得尽快自立起来。”
“亏钱也没事。真的。”盛勇一时嘴快,“大不了你亏的,我努力赚出来!你看我的公司,也有小妹一半的股份。”
“我亏的,怎么能让你赚了补?”张小春摇头。
“嗐!我就是……就是让你别有压力。”盛勇拉开书桌抽屉,数了一万块出来给她,“拿好,就一个要求,别熬夜,要不然我收回。”
“谢谢勇哥。”张小春小心放进双肩包里,“等明天证券所开门,我去开户。勇哥,你别忘了把我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