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长长的一段水痕。
喻家老爷子身旁的中年女人当场嚎啕大哭,一遍遍喊:“冤枉啊,我小达是冤枉的!”
老头眼眶也红了,本就七十岁衰老的脸,好像一下子没了那股睥睨的精气神。
喻家大房和二房各来了一个小辈,其中盛未夏唯一见过眼熟的就是喻昊,小心翼翼搀扶着老头,自己脸色也悻悻的。
令她意外的是,本以为会对判决结果最为失态的顾青葳,却一脸平静。
这场审讯将喻时和喻家彻底摆在了天平的两边,退场时竟然无人过来跟他们说话。
盛未夏不禁握紧了他的手。
喻时更紧地回握她。
什么都不用说,他懂。
快走到阿九的车时,有人给盛未夏递了张纸条,顾青葳约她停车场见。
虽然喻时在喻家最深的羁绊已经不复存在,但盛未夏了解他此时的感受,此时她想陪着他。
于是看到纸条皱眉:“有什么好说的?你在车上等我,我很快。”
“我陪你。”喻时给车上阿九打了个手势,牵着她去停车场。
喻家人的车正陆续离开,顾青葳站在一辆凯迪拉克前,对司机和佣人说:“我跟娘家姐妹说两句话,你们走远点。”
司机和佣人相视看了眼,看到喻时老老实实叫“三少”,退到车头两三米处。
喻时捏了捏她手心,让她不用担心,等盛未夏上车后,自己拉开驾驶座车门坐了进去。
男人的气势带来压迫性的压力,顾青葳表情有些尴尬:
“喻时,我们要说些女人之间的话,不方便。”
“信不过你,很简单。”盛未夏懒得跟她废话,“你有什么快说,我们还有事。”
顾青葳笑了笑:“以后见不着了,我只是想见你最后一面。拜托你一件事,也是唯一的一件事,你应该不会拒绝的。就……别跟爸妈说我的事。”
盛未夏觉得荒谬,这算什么拜托?
见她如此表情,顾青葳大声笑起来:“我可不是怕他们说我未婚先孕丢人,我是怕他们找上喻家,那才丢人。”
盛未夏:……
“惊讶什么?很奇怪吗,你不是也觉得他们势利眼,怕他们缠上喻时,回国了都不告诉他们?又比我高贵多少?我告诉你,我早就看透了,什么亲情不亲情的,如果不是觉得我奇货可居,又要面子,爸会继续留我在顾家吗?哈,不会的,我比你更了解他,眼高手低的孬种罢了。”
顾青葳冷漠地说完,扯了扯嘴角,“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再见了,盛未夏,没改名真有种,我承认你很聪明。”
两人下车后,顾青葳看着他们十指相扣离去的背影,许久后,喃喃低语了一声:“我可没输。”
盛未夏有些感慨。
没想到顾青葳这一世会走这样一条路。
但想想也不奇怪,以她对钱和出人头地的渴望,很合理。
两人并肩,她问:“看起来,顾青葳跟喻家达成了某种协议。”
以喻家老头此时的状态,顾青葳肚子里的孩子是非常好的筹码。
喻时嗯了声:“应该是。”
他捏了捏她的手,“不要想其他不相干的人。”
“哔哔……”她传呼机响,打开看到盛勇发的消息:
【你爸妈来了,让我呼你回来!】
她脸色一囧,回国之后接连有事,的确还没跟他们打过电话。
喻时看到内容,拉开车门:“我陪你回去。”
随即对阿九吩咐去西久胡同。
盛未夏拉住他手臂:“等等,你要不还是别去了?”
喻时看过来,眼睛微微眯起:“你想让我做地下情人?”
“噗嗤……”
阿九没忍住笑了出来:“老大,我不是故意笑的,但我猜,盛小姐的意思是,她先告诉家里人,你再出现会比较好。再说,咱们车上也没什么合适的见面礼。”
阿九,不能没有你!
但喻时还是坚持:“礼物可以下次补,礼数不能少。”
盛未夏想了想,这样也好。
如果太郑重其事,会让顾德胜期待过高,反而弄巧成拙:“那行吧。”
虽然阿九说车上没什么合适的见面礼,依然从后备箱翻出来两瓶酒和一盒茶拎着跟在两人身后。
站在门口,盛未夏有些异样的情绪。
虽然她不在乎家里人的看法和态度,但跟他一起跨进这扇门,有种从此以后他会进入自己人生的感觉。
抬起手还没敲下去,大门就自己开了。
蒋秀荷拉开门,露出一张笑脸:“我听着脚步声停在门口了,就想应该是你……哎,这是……”
她看着盛未夏身旁玉树临风的年轻人,觉得有点眼熟。
“伯母,您好,我叫喻时。”男人拉着盛未夏的手,姿态恭敬地弯腰下去。
盛未夏只觉全身血液都在往脸上奔涌,烫得难为情:“妈,他是我对象。”
蒋秀荷唬了一退:“对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