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
“你就那么想去送死,再当一回政客议员们争权夺利的工具?再被虫算计、甚至就连亲族都将你舍弃!!”
“虫崽,那么多雌虫想要不可得,你却根本不想要,你觉得那是累赘、是拖累,是束缚,不是吗?!”
“可该死的,你早就和我绑死了这辈子!西恩·萨洛提斯,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最后那句话冲出口时,我就知道完蛋了。
黑发雌虫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他僵在那里,高大强壮的身躯在无限拉开的沉默里像是裂开了,成了一片又一片临时拼凑在一起碎片镜像,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彻底碎裂、再也拼凑不起。
他气到发抖、随后连话也说不出,然后他摔门而去,当夜就打包行李,去了军团任职。
那会他怀孕刚满一个月。
我们冷战了整整三个月。
再见面时,是我作为亲属联系虫,接到前线医院打来的电话。
说西恩在作战中受到叛军自杀式袭击,被五六片弹片穿过身体,正在医院做处理,暂时体征平稳,没有生命危险。
但因为陷入深度昏迷,加上他的精神域特殊状况,需要我前往确认、唤醒。
我坐最快的专舰,去了医院,看到了他的手术报告。
却没有找到关于虫崽的任何检查结果。
询问主治医生,对方报告说 ,经检查萨洛提斯少将没有妊娠反应,不在孕期。
我用精神力潜入他封锁的精神域,轻轻扣响他的意识核心。
在他的精神域被“锁”起来后,这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
在他睁眼后第一时间,我咬牙凑过去,沉声质问。
“——西恩·萨洛提斯,你tm为了你的前途,做了摘除手术?”
雌虫虚弱地躺在那里,身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
他显然没有太过清醒,怔怔看着我。
我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比刚才更阴冷。
这次是贴在雌虫耳边问的。他不可能听不见。
于是等我抬头时,西恩又是我熟悉的那只西恩了。
他坚毅的眉宇间含着冷冷的怒火,锋锐的目光寒冷得刺虫,他就那样盯着我,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然后发出一声格外清楚的冷笑。
“滚。”
他只说了这一个字。
于是坐了一夜专舰、跃迁了两次的我,就这样直直掉头离开,气得回家喝了两个月的酒。
两个月后,我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
西恩是傲,也特别看重自己的事业,可他非常有责任心。
骨子里并不是那种为了自己利益可以牺牲其他事物的虫。
虫崽也许来的不是时候。但他最初确认时,眼里的欣喜不会是假的。
他和我一样,真心期盼着新生命的到来。
因为被抛下、因为没有被当成第一顺位,我在愤怒和恐惧中,将对方丑化成了一切的罪魁祸首。
我派虫去调查这件事。
得到了出乎意料的结果。
西恩的虫崽,是被科尔强行除掉的。
那一晚我又喝醉了。
被懊悔、失望、悔恨浸透骨髓,想大骂、想揍虫、想砸东西,但最终浑身无力地倒在浴缸里,被冷水泡了一晚,第二天酒醒,直接病倒了。
科尔丢下公务,赶回来照顾我。
我倚在他的怀里,使劲地盯着他看,怎么也无法将报告里做出那些事的那只虫,和眼前对我嘘寒问暖、柔声安慰的雌虫联系到一起。
我什么都没问。
什么也没做。
这是我上辈子犯下的无数错误中,我最为后悔的一件。
“对不起、对不起……”
在一片沉默里,我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只希望对面那只雌虫,能感知到我迟来的歉意。
他一辈子不原谅我也没关系。
我就欠他一辈子又一辈子。用一辈子又一辈子去偿还。
“西恩,谢谢你还愿意……留下这只虫崽。”
“谢谢你……”
说完,我长舒一口气,像交待完所有犯罪事实的罪犯,虽然依旧忐忑着来自法官的判决,但已获得了一点短暂的喘息。
“……那不是你一只虫的错。”
雌虫开口,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性感的沙哑。
“我如果能早点告诉你,也不会弄成那样。”
“多说几个字、多解释两句……”
他低笑一声,仿佛在自嘲:“阿尔托利,我那会……太害怕了。”
“害怕你只是为了虫崽才想要我,害怕成为你的附庸,害怕你兴头过了,就将我抛弃。”
害怕……
这种情绪,以前我从没想过他会有。
因为在我面前的西恩,哪怕枪林弹雨,也总是咬着牙向前冲。
他太张牙舞爪、太锋芒毕露,遇到挫折会咒骂,遇到不公会反抗,就是跌到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