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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见虫崽如此顽劣,兄长难得有些犹豫。
我明白兄长死穴是什么。
本质上,莱伊做什么,他都不会太在意。
前提是,不要拉阿尔托利下水。
上辈子阿尔托利会替莱伊遮掩,粉饰他在兄长眼里的形象。
这次我当然不会多此一举。
我只会老老实实当我的小叔叔,发挥小叔叔该有的“管教后辈”职责。
所以,我仿佛不经意间,在每次早饭时间,对兄长提起了雄子专校。
顺说一句,迪亚斯也是那间学校出来的。
这么大一优秀成果放在那,兄长果然意动。
吃完早饭就多问了几句,不到两小时就定了主意,吩咐下去让虫操办。
雄子专校偏远艰苦,短时间内,不用给莱伊太多注意力。
剩下的一点隐患,用这次塔尔萨之行来解决。
“莱伊马上就要去大学了。最后一点时间,放松一下也没关系。”
我劝说着兄长,扮演慈爱的小叔叔。
“……阿尔,别替他说话!”
银发雌虫眼神森冷,面上挂了一层霜,“早知这么麻烦,当初就应该在他还是蛋时,就捏碎了。”
“错过机会,就没有了。”我狡黠一笑。
“其实不满意,哥你可以再生几只。你还年轻,多找找,总有基因优秀的雄子,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奥兰陛下一愣,呆滞三秒,上手抽我——当然还是轻轻的。
“连你哥的玩笑也敢开?找死!”
“不是开玩笑,说真的。”
我想起上辈子兄长最后几年的形单影只,就很难过。
帝国能用的将军一只只死亡。前线形势越加紧迫。
最后,奥兰陛下亲自领兵上了战场,一度将颓势挽了回来,士兵们士气大振,却没虫晓得,那只是最后的辉煌。
ss级王虫,一旦大开杀戒,生命倒计时便已开启,自此再也无法回头。
等待他们的,是比彻底狂化更可怕的地狱。
我说让兄长多生虫崽,是曲线救国。
从我记忆起,兄长就对雄虫不太感冒,大概强大的雌虫都这样。
可林德元帅好歹有老师帮忙治疗,兄长却拒绝任何虫进入他的精神域。
年轻时还有过几只情虫,但通常半月不到就腻了。
莱伊是里面最得宠的一只留下的血脉。
兄长对我解释是:好奇生育这件事。于是试了试。
得出结论:真没意思。
那只雄虫,印象中也因为勾结大臣企图影响兄长决策,被状态不好的兄长一手杀了。
若能让他重新动了这个心思,也许会有雄虫能入他的眼。
入了眼,便有了牵挂,在战场上冲锋作战时,也会给自己留点余地。
“…………”兄长深深看了我一眼,意味不明。
我茫然看回去。
“过来,送你成虫贺礼。”
奥兰陛下带我走进他的临时书房,派虫取来一个长盒。
长盒打开,一把古朴长刀在阳光在熠熠生辉,一看就知,是神兵利器。
“做了三年,找了最好工匠,尺寸什么都是量身定做的,试试?”
看到那把刀时,我的心脏都暂停了一瞬。
……上辈子,我在捉奸现场,用来砍杀科尔和莱伊的那把。
也是西恩,最终捅穿自己心脏的那把。
恍惚间,重叠的时空交织在一起,在我瞳孔深处,发出微弱的光芒。
“……这不是你找虫做的。”
我走过去,情不自禁地用手抚上锋锐的刀刃。
那里不知怎的,覆有一层浅金色的光芒,像是什么保护罩,轻巧地扣在外层。
手指一疼,一道血口划出。
血滴落刀刃,只见那层金光闪了闪,倏地消失不见。
我眨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再低头,手指的伤口仍在。
另一张清晰的图案从脑海中浮现出来,缓缓和眼前的物件重叠。
没有一丝差别。
“这是克墨斯大帝的佩刀。”
“他的雄主……送他的礼物。”
身后安静下来。唯有呼吸清晰可闻。
我等着兄长回答,等来了兄长由后而至的一个拥抱。
雌虫将脑袋轻扣在我肩上,令虫安心的信息素随之传来。
就听他轻笑一声,带动胸腔震动,声音低沉悦耳:“……阿尔托利,你还是傻点可爱。”
什么鬼!
我挣脱开来,转身去看,却见奥兰陛下抱臂倚到窗台,似笑非笑地看向我:
“你说对了,是他的佩刀。老古董了,怕你不收。”
“……”
感觉怪怪的。
但兄长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摇摇头,没往深处想,将佩刀收了下来。
…………
几天后,我和贝卓等在圣廷专舰停泊处。
已过了约定时间,林德元帅却还没有出现。
“……联系不上。”
贝卓神色凝重,关掉终端通讯呼叫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