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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盛苑倒是想那家做的全鱼宴了。

安屿听了,忙说:“我记得食肆有外送,不若咱们点了让他们送来?”

盛苑刚想应,忽然想起这是大堂,这般做忒显眼了,不由摆摆手。

她刚要细说,忽然一阵热闹的喧哗声传来,条件反射的往声源看去,就见十来个穿着富贵华丽的书生走了进来。

这些人边走边说,每个人的话声都不算大,可是汇聚在一起,却有些挑战旁人的听觉忍耐力咯。

“你们听说了吗?南原军的人来京,说是状告皇商和户部官员勾结,以次充好,在粮草后勤物资上动了手脚。”

“好像是南原军三品佥事进京了,说要找圣上讨说法,据说已经到通政使司递了实封。”

听到他们提及通政使司,安屿当即看向盛苑。

盛苑摇摇头,她在署房却是没听说这件事儿,更不曾见过南原军佥事递上的奏疏。

“会不会是左参议?”安屿记得盛苑说过,左右参议全权负责筛选、安排奏疏,他们的上官只管重要事件,他们的下属只负责听令誊抄。

这次盛苑没摇头,她也不敢肯定,虽说左参议右参议级别一样,可是在实际工作中,左参议地位的确在右参议之上。

若说对方瞒过她……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此事不可轻易定论,还是再听听为好。

“三品听着官阶不低,可到底是武将,比不得文官!尤其在咱京都,就是五品小官都能对京外的三品文官拿架子,更何况一个佥事呢!”

“话不能这样说,咱们大楚海晏河清,有大部分功劳是前线稳定,没有战事波及,咱们才能安心生活生产,此的确为武官功劳。”

“有功劳能怎样?还要看朝廷大员怎么看了,外面豪绅有几个和朝中大臣无关的?人家靠山就在朝堂之上,谁能奈何?”

“嘘!怎可直语此言?!”

“豪绅把地方大员挤兑走的事儿不知凡几,只怕武官更不在其眼底!君不见,那佥事整日围着通政使司和大理寺转,结果不还是让人打发了?”

“那佥事也可怜,他带来的几副甲胄,我那在兵部武库清吏司和工部鞍辔局、军器局都当过差的表兄看过了,的确偷工减料,只不知是原本就上下其手了,还是……”

“若是把好的军需倒腾走,留下这些以次充好,那……原本的军需呢?”

众人正大声猜测着,忽然又见一人气喘吁吁跑了进来!

“梁兄、燕兄……快去瞧瞧咯,那位佥事在通政使司门外的墙上写了首嘲讽诗哩!”

第七百一十七章:皇帝要召见

盛苑和安屿赶回通政使司时,外墙上的诗还清晰可见。

拨开人群往里走,没多久他们俩就站在最前面。

【三十年来辨是非,风霜浸染鬓角灰;破甲将士驱敌寇,锦衣公侯讲无为。】

几十个字潦潦草草写在墙上,每个字儿都有两个拳头那么大,匆匆写就的笔划连在一起,远远瞧着尽现吞吐之势。

一个个顿笔足见书者腕力,整篇读后可见作者悲愤之情。

周围讨论声喧喧,盛苑却好像听不到一般,目光流连在那首诗上,似乎透过那遒劲有力的笔划,看到了鹅毛雪纷纷洒洒的边疆,那些穿着略显破旧的甲胄,巡边、警哨。

“苑姐儿?苑姐儿!”

安屿的呼唤声将她的注意力喊了回来,盛苑眨眨眼,嘴角露出一抹讥讽:“诗为言事、抒情、说志……而今朝廷大员们虽仍有锦绣之笔,只怕却无法以情写诗了!这样看来,他们有何面目看不起武将?!”

她这话着实不客气了,安屿听着只觉她好像在生气,不仅小心翼翼问:“我听说这位佥事给通政使司递了不少奏章……该不会连累到你吧?”

“有人做贼心虚,却未必敢拿我当垫背的,要不然……”

“要不然,那可就算逮着了!”盛苑后半句没说,安屿顺势帮着补齐了。

俩人这般说着,就见巡城司的人和内卫军的人走了个对脸儿,看样子,双方都是朝着通政使司这面墙来的。

“巡城司洗墙,闲杂人等速速退下!”巡城司的队长带头赶人,周围百姓闻声四散,唯有官阶的人还在原地停留。

对于这些人,巡城司不好多管,只能退后数步,把舞台留给内卫军。

于是不多时,通政使司门前就剩盛苑和安屿看热闹了。

“盛参议,小侯爷。”内卫军带队出来的还是个熟人,之前在宫里时常见到,故而打起招呼来也是自然。

不过,他称呼安屿小侯爷却不是因为熟悉。

主要是安屿这人上岸即失业,在翰林院挂了个闲职后,基本上就不上班了。

从这点上看,这家伙和他老丈人倒是像了个十成十。

“那位佥事该不会让你们给带走了吧?”盛苑看着巡城司的人用大刷子刷着墙面,很快,写满字的墙面变成一团墨色。

她耸耸肩,跟内卫军的队长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