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封上不可,哪里还用这么憋屈地听她唠叨。她敷衍地“嗯”了两声,闭上眼睛,很快就又睡了过去。
车子在清晨的街道上平稳地行驶着,阳光透过车窗洒在陆小晓的脸上,映出她疲惫的睡颜。张雨晴看了她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声嘀咕道:“这丫头,怎么累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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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瑶霞宫内的一处空地上,扶昭独自站立中央。她举起一柄锋利的匕首,果断地在手心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瞬间涌出,顺着她的指尖滴落在地面上。
血珠一触地,便顺着地上早已刻好的符文,由内向外缓缓扩散开来,仿佛一条条蜿蜒的血色溪流,逐渐填满整个阵法。
澹台璟看着扶昭站在那诡异的阵法中央,刺目的鲜血顺着缝隙蔓延,心中越发感觉怪异,看着一旁的万萱儿问道:“万宫主,此法真的对干娘的身体无碍吗?”
万萱儿淡漠回道:“怎会无碍,不然她也不会召唤完小晓就要闭关了。”顿了一顿,她补充道:“不过她心中有底,你也莫要太过担心。”
澹台璟听后点了点头,又看向场中央,眉头微蹙,口中喃喃道:“若非这秘法不能传我,我绝不会让干娘来替我做此事。”
万萱儿说完转头看向场上,眼中透着深深的不忍。她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袖,指尖因用力而发白。看着扶昭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她的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
无尽的悔恨在她的心头翻涌,早知今日当初说什么也不会把扶昭困在锁妖塔内。又或者……在其出锁妖塔后就该早早给她抓回去,也就不必再受如今的苦。此时此刻,她多想冲上前去把扶昭拉回来。可一想到昨日夜里扶昭对她的交代,她的脚步便硬生生地止住了。
昨日夜里,扶昭约她月下见面。
月色如水般洒在瑶霞宫的庭院中,映出一片银白的光辉。两人站在一株桂花树下,树影婆娑,微风拂过,泛起一阵淡淡的花香。
“萱儿,明日我要为小晓召回元神。”
万萱儿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一丝不安:“我不愿。或许还有其他的方法能救活小晓,你不必如此。”
扶昭摇了摇头,目光望向远处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却带着几分自嘲:“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天地间的法则。能得此秘法逆天改命,是算是我运气好,亦或是命中注定呢?不然,怎么偏偏叫我得了。”
她顿了顿,声音渐渐低沉:“反正我这岁数也大了,这世间万物……我早就看烦了,也看腻歪了。”
“……那我呢?你也看腻了吗?”
万萱儿走到扶昭身前,凝视着她的双目,眼中蒙上一层和扶昭同样的心痛。
扶昭只看了她一眼,似乎被万萱儿的眼神烫到,匆忙收回视线,转向一旁的桂花树。她喉咙滚动,艰难地挤出低哑的声音,其中掺尽了无奈:“你我之间本就人妖殊途,这可是你以前常说的。人妖两族对立百年,你如今又是人族之首。或许……咱们两个之间本就无缘。”
听到这话,万萱儿耳边如同响起了万道雷霆。她快速上前一步,揪住她的领子,目光紧紧锁定扶昭,逼问道:“我就问你,你是连我也看腻了吗?”
扶昭眼眸低垂,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就算是寒冰床、寒玉棺,也不能保持小晓的肉身永远如同活着时一般。若是再不早点想办法召回她的元神,到时候就算她能活过来,也不过是废人一个。”
万萱儿的眼眸震颤,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撕裂。她从小身为少宫主,此生唯二自私的两次都用在了扶昭身上。
没想到她还要再承受一次可能失去她的痛苦。
她的声音颤抖,手上的劲也散了,语气带着一丝哀求:“你别用那秘术救小晓了好不好?等这段风波过去,我就昭告天下,与你结为道侣。管它人妖两族怎么想!以前的我不能反抗,可现在不一样了。我现在是大乘期修士,也是一宫之主,无人能奈我何。”
见扶昭泪流不止,却不应她一句,早就泪流满面的万萱儿又道:“你若是不喜流言蜚语,咱们两个就远走高飞,就同小时候约定的一样。虽然晚了四百多年,但也不迟,不是吗?”
扶昭的眼泪无声地滑落,她挣开万萱儿的手,转头擦掉眼泪,声音低哑而坚定:“别说了。陆小晓因救我而死,就算我能苟活,此事压在心底,最终也不过是走火入魔,倒不如成全她们。”
万萱儿不死心地追问:“可你要是让澹台璟知道真相,你让她以后如何自处?知道自己的干娘为了救自己的道侣而殒命,她就会活得自在吗?”
扶昭沉默片刻,低声道:“所以需要你帮我瞒住。事成之后,我希望你在第一时间带我离开。我已跟她说过,事成之后我要闭关突破,不到合体不会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