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红布,挂左代表生男,挂右代表生女,以此告喜,唤作“挑红”3。
“府中不久前也有喜事?”莫母眼厉,自也是看见了,低声问向赵大家的。
赵大家的不甚在意地回道:
“前日这院中姨娘难产,夫人心慈将自个备好的稳婆都给了出去,谁知那些个稳婆不经事,后来都被姨娘打发了,这才找了您来帮忙。”
说罢,还拍了拍莫母的手,以示重托。
莫母不再多言,跟着赵妈妈又走了约莫一刻钟,终是进了夫人院,还来不及细细打量,便听着偏房一阵痛呼声,还混杂着丫鬟婆子的惊叫。
莫母一把抓过愣着不知所措的赵大家,让其带路,匆匆跟着进了偏房。
此间偏房作为夫人待产室,内有红幔庆运,壁上画吉祥联络。
抬眸望去,一少妇打扮的女子坐于精致床榻边,脸色苍白,眉头紧锁,嘴中痛呼着如杜鹃啼血,裙摆下还不断有水涌出。
身边围了好些婆子丫鬟,或擦汗,或捶腿,一些喊着“夫人放松”,一些叫着换热水。
最荒谬的是一旁站着的几位妇人,看打扮应也是高府请来帮忙接生的稳婆。
一个准备烧香,一个开始跳大神。
还有一个也不管痛得快晕厥的高夫人,指挥着其他小丫鬟将屋子里的盒子妆匣都打开,说这样能生顺畅些。
莫母看着这一幕幕,头愈发疼了。
她冲上去薅开挡事的丫鬟婆子,一摸高夫人的裙摆。
全湿透了……
第3章 果然符合大户人家刻板印象
“都破水了,嚎什么嚎!没点子章法!”
莫母一面扶着高夫人往床上躺,一面对着乱叫的丫鬟婆子厉喝道,
“愣着干嘛,搭把手,抬夫人上床啊。”
坐着的高夫人虽疼得满头是汗,人却很清醒,瞧着终是来了个靠谱的人,松了口气配合着往床上躺。
见丫鬟婆子被喝住,她还不忘嘱咐她们都听莫母的安排。
看高夫人是个明白人,莫母也松了口气。刚进来那场面出现在这般大户人家,当家夫人院中,着实离谱。
这高府水有些深啊。
“你带人去备热水,将我的产具用沸水多烫几遍,最好再找坛白酒来。”
莫母指着一个应是大丫鬟的人道,又拉过莫婤,对着另一个大丫鬟道,
“这是我女儿,煎熬药颇有一手,你带她去大厨房守着催产药。”
说罢,捏了莫婤一把,还对她使了个眼色。
去大厨房的路上,她拉着这丫鬟甜甜地叫姐姐,轻声安慰,想探得些消息。这丫鬟虽心神不宁,嘴却很严,只说了她是高夫人的贴身丫鬟,杏雏。
一进大厨房,热火朝天的场景扑面而来。
所有灶台同时烧着,胖大厨光着膀子抡勺;砧板工手眼不停,手中菜刀如同飞蝶;烧火丫头黑着小脸蛋,吹着灶头的火。
还有专供夫人生产差遣的丫鬟婆子,或烧水、或煎药、若熬糖、若煮粥……
杏雏领着她到了煎药的灶台,确定药材没有问题后,便让婆子开始熬。同时,她还自己另起一锅,熬起了莫母的独门催产药——瑞麟诞辰汤。
杏雏亦觉今日有些怪异,丁点不敢恍神,不错眼地盯着熬药的婆子。
见状,莫婤乐得清闲,只专心守着自己的药炉,这事她做了近一月,游刃有余,还有心思尖起耳朵,听婆子们忙中偷闲地八卦。
谁家丫头又升了一等,哪房家生子当了通房丫鬟,谁屋里的婆子得了赏,哪户管事被放到了庄子上。
都是些无用的嚼舌,只一段对话让她上了心。
“田二家的,夫人生完的喜菜备好了没?”
“差不多了,就等甘丫头拿糖回来了。”
“这罐子糖又没了?”
“是啊,近来夫人就爱吃些甜的,糖蒸糕、糖醋梅花肉、糖油果子……这糖成日不够使。”
“夫人是有福气的,一直没胃口,快生了胃口大好了,生时定有力气!”
“是啊,前些日子那稳婆就不让夫人动弹了,怕惊了胎气,夫人瞧着身子都重了许多,定能顺利生下小公子。”
婆子们说得信誓旦旦,莫婤听得频频皱眉。
古人大多不知孕期饮食管理,只念着能吃是福,却不知这般会长成“巨大儿”,再加上不锻炼,轻松难产。
虽然普通古人不知,但跟着阿娘走家串巷数日,她知道隋朝稳婆界,是懂这些道理的啊!
那之前的稳婆,就很可疑了!
她心中生了同产房中的莫母一样的想法,这高府不太平啊!
婆子熬好药后,杏雏还是不放心,让莫婤先尝尝。
她正尝着药呢,一股强劲的力道毫无征兆地从后方袭来,猛地将她往火炉推,她的身子一下便失去了平衡,踉跄着,直直倒向那火炉子,火炉子上是熬药铜罐,烧得焦红。
“啊——”
杏雏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