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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些妾室是摆设?不去下蛋,在我这儿耍闲。”高母点着高大人的额数落他,“你最乐呵的张姨娘处不去了?”
高大人听了也不答,直用书盖了脸,装睡。
哪儿是他不想去,奈何他一跨进张姨娘院子就想起那日的恭桶,总觉四处滂臭,直犯恶心。
勉强进了房中,姨娘瞧见他很是热情,他亦觉血气上涌,但任姨娘使劲浑身解数,他就是出不来。
姨娘不信邪,翻来覆去搓揉,那处都充血肿了,直像冻伤的萝卜。
别说舒爽了,更憋屈得慌,多来两次,他约莫也废了。
这边高大人正担心着自己今后的性趣,那边东跨院竟开起了戏场。
大隋元宵的热闹程度空前,排场极大,《隋书·音乐志》称“绵亘八里,列为戏场1。
洮州人马因着方回长安,无人领着不敢出门夜游,便自个在东跨院办了起来。
人戴兽面,男为女服,鸣鼓聒天, 燎炬照地。
正在东跨院帮高夫人找君子兰的莫婤,又被迫吃到了瓜。
她亲眼瞧见两个女子穿着的人,上半张脸,假面贴假面,紧接着,下半张脸就嘴连上了嘴。
因着灯火摇曳,也辨认不出是女女、男男还是男女。
一面拖着背篓往假山后躲,她一面还在思考:
到底是高老爷被戴了绿帽子,还是见证了古代版骨科?
方藏好裙摆,那两人竟径直往假山奔来。
她心中一个咯噔,不会被发现,然后杀了灭口罢。
二人疾行至假山前,转悠了几圈,躬身闪进了黑黝黝的假山洞。
洞内仅有一人立足之地,方才她也瞧见了,觉着里头没退路,便没躲进去。
“小娘,香一口。”
“你个小色鬼,别猴急啊,啊——”
“腿盘紧些,别装了,骚货!”
“啊,比你那老头子有劲多了。”
“爽不爽,谁更厉害——”
呻吟渐响,伴着衣裳被撕破的声儿,一块绣着牛角花的裙边飘到了莫婤脚边。
她正听得羞红了脸,忙用手帕裹着卷进了香囊,蹑手蹑脚地往远处逃,心中还在感叹,还是自个儿想浅了。
魏晋南北朝时,有流传下一古怪习俗,人们将偷窃当戏耍,可以互相随意偷窃而不受惩罚。
最早见于《魏书》的记载,“四年春正月禁十五日相偷戏”。
而别人只是互相偷些价值不高的小玩意,你们是直接偷人啊。
回了下人院,莫母正煮着元宵。
这元宵特意在马家铺子买的滴粉汤圆,用井水淘洗出珍珠般的江米,里头桂花香馅裹着胡桃仁。
正同莫母吃着元宵,小院中零散几颗石子落地。
端着碗,一抬头,长孙无忌同李二郎正挂在斜颈树上,邀她出去顽。
“快去快去——”
阿娘摸了把碎银子塞她袖里,将她送出门。
一开院门,门外的单大人,不知已在门口晃悠了多少圈了。
“阿娘也快些罢!”
打趣着阿娘,见她罕见地红了脸。
趁阿娘回屋梳妆时,她仔细打量单大人,直把小伙伴们瞧得都着急了。
长孙无忌蒙上她的眼,李二郎拽着她的胳膊,二人哄着她上了街。
市井间,箫鼓喧腾,人影攒动,条条道上幽香阵阵。
她还拉着他们,提花灯,过小桥,绕城墙,讲述何为游百病。
大隋没有游百病这一说法,多是明清以后妇人们的习俗。
在元宵节,着盛装,成群出门,走桥渡危,登城,摸钉求子,夜半始归。
“有用吗?”李二郎好奇询问。
“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景。”莫婤加重语气重复。
“所以没用。”长孙无忌帮忙总结。
两个大直男,莫婤气得又一人拍了一掌,回了高府。
方进屋,郑妈妈便送来一碟高夫人赏的兔子面灯,足足十二盏,代表一整年。
面团搓成圆球是兔子头,细长条弯曲成兔耳,红豆点出眼,剪子剪出嘴、胡子、尾巴和四条腿,还用剔牙签子按了爪印。
中间放着杏仁油,镶了根棉做灯芯,一闪一闪寓意驱妖避邪祛病。
“婤婤好生收拾,夫人让你过几日同她一道去终南山上香。”
走前郑妈妈还扔下这一消息,莫婤瞬时心花怒放,途中她得仔细找找折磨她的官差,想个法子,这个仇她是定要报的。
终南山,又称太乙山,除了是牧场圣地外,从秦周以来就是道教发源地之一,是其“十大洞天”之一的“朱陵洞天”。
大隋时,佛教空前繁荣,终南山周边又建起众多佛寺,甚有“南五台”之称,高夫人要去的是其著名的“草堂寺”。
一路上,风平浪静,别说搜查的官差,就是拦路的乞儿也无。
许是高夫人有运势,或是缘分到了,他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