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间虽有暗流涌动,但未曾想他竟这般快就说出了口,莫母一时没了主意。
恰逢莫婤去牧场未归,归来后又浑身是伤,莫母不仅没法找她拿主意,更不知她是否抵触,便一拖再拖。
“阿娘,你喜欢他吗。”
莫婤敛下眼中情绪,只轻声问了句。
听她这般问,莫母似陷入回忆,半晌,方迟疑地点点头。
“那就试试吧,或许是良人呢?”
咽下口中的酸涩,扬起笑脸,她出声鼓励道。
夜间点了沉香,或是因闺女终是好了些,或是因心中大石终是落了地,莫母睡得格外香甜。
而躺在小间的莫婤,将洗得香喷喷的小狼崽子用薄毯裹着,抱着怀中,翻来覆去睡不着。
每次翻身还拉扯着未完全好的伤口,又疼又痒,更让她难受得紧。
狼崽子随着她翻身,颠来倒去,瞧着都快晕了,也未反抗。
现代的莫婤,小时便面对这种难题,穿来古代,回到童年竟面临同样的境遇。
她一瞬觉得,她同古代的小莫婤是同一个人。
这种感觉裹挟着她,给她带来的是深深的无力。
现代那般小的她,就不会阻止母亲去追寻幸福,而古代拥有成人灵魂的她就更不会。
但前世,她已经历过一遍结局,见证过自己是如何一步步从父母的掌中宝,妈妈的心头肉,变成融不进去的外人,被两家人嫌弃。
她看着妈妈轻哄弟弟,瞧着爸爸举高妹妹。
妈妈说,你是姐姐,你已经不需要了;爸爸说,你是大人了,你该独立了。
于是,两家都没了自己的位置,不是说会从两份爱变成四份吗?为什么她一份也没有剩下?
难道穿来古代后的她,又要奔向同一个未来?
想着想着,泪湿透眼眶,一滴滴无声地落到了小狼崽的薄毯上。
小狼崽探出头来,欲将她泪添净。
莫婤一把捏住它的嘴,一面数落它嘴脏,一面用被角擦掉了泪。
翌日,怕莫母瞧出她的不对劲,她早早便起身。
去大厨房提了早食,用热鸡子烫了眼,神色如常地回了屋子。
同莫母一道吃过早膳,见她高高兴兴地出门赴约后,终是一屁股又坐到了罗汉床上。
发了会儿呆,想起高夫人同她说的龙游发糕,忙收拾妥当去了高夫人的小厨房。
一上午手眼不停,足足做了五笼发糕。
两笼给了容焕阁,两笼被高夫人要去走人情,还有一笼莫婤准备带着去瞧王舒。
她原是同王娘子告假三日,现今,自是超出了许多,高夫人已派人同王娘子说了原由,又为她再告了假,但她还是准备了一笼发糕孝敬师父。
想及此,她便在小院中拉了小马驹,预备出门。
或许是因着她受伤,之前小马驹怎么也不肯离开她。
在夫人院中养伤时,它便待在夫人的后院,在下人院养伤时,她就待在小院里。
小院中还未种花种菜,就这般小马儿也转悠不开。
莫婤闷闷地蹭了蹭小马儿,觉得很对不起它,它可是识路的千里马!
小马儿亦用鼻头抵了抵她,似在说没事。
现今她好了,小马儿应该放心了,她预备将它带去高府马厩安顿。
那里不仅有跑马场,还有专门的“弼马温”伺候,岂不畅快!
来接马的还是个老熟人,是隔壁王妈妈的男人,孙管事。
见莫婤从远处骑着小白马,飘过来,很是惊叹。
小白马颈部修长且呈优美弧形,身姿优雅高贵,尾高高扬起,尾毛像白绸随风摆动,明明是疾行,瞧着神态却毫不费劲。
待她翻身下马后,孙管事忙凑上前去,拿出磨成薄片的水晶,仔细瞧小白马应疾行而微鼓的肩膀,猜是大宛马种。
大隋马种很多,有古老优良的河曲马;有体型矮小,但擅登山驮运和乘骑的果下马;还有蒙古马、康国马、吐火罗马……
但大隋最为人熟知的,是大宛马,它还有个更响亮的别称——汗血宝马
因其奔跑后,肩膀处会慢慢鼓起,并流出赤红汗而得名。
大宛马还皮薄,血液在血管中沸腾后,这小白马竟呈现出淡粉,才引得孙管事猜测。
孙管事瞧着眼热得紧,想同这良马亲近一番,小马儿根本不理。
身后跟着的马奴见状,趁她不注意,竟顾自翻身上马,想再骑马疾行,看能不能出“血汗”来确定马种。
“你作甚!”
莫婤扭头瞧见,大声怒斥,拳头紧攥,眼中快喷火了。
“莫小娘子,一会儿也是要我们帮着骑回马厩的。”
白马儿还小,成年的马奴轻松翻身上马背,对着莫婤得意洋洋道。
瞬时,莫婤脑海中又浮现了那些官差们,趾高气扬的丑恶嘴脸。
而这边,还未等马奴拉住缰绳,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