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占魁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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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咬咬牙,取了头上足金的钗子,脱下腕间纯银的镯子,皆给了她去。

“多备些吃食吧,别饿着你和肚中儿。”

说罢,张妈妈也懒得再同她白费口舌,推门径直走了。

“还算你有良心!”

张姨娘在其身后嘟囔着,见她跨出门槛,关了门,忙将银子用桑皮纸裹了几成,又套上麻布,闪身进了里间,塞进了虎子里。

虎子,就是大隋大户人家多用的尿壶,因着形状像伏虎而得名,头部上扬,有一较细的颈部开口,虎身则圆润饱满,无论男女皆适用2。

为了日常方便,多放于床榻附近,钱藏在张姨娘眼边,她方放心。

翌日一早,倒尿壶的丫鬟,始终觉着今个这虎子有些重。

见张姨娘守在一旁,也不敢多逗留,提着接尿的恭桶便跑了。

一面低头往外退,一面在心中腹诽:

不会是在里头拉了粪,今个才这般看着我罢,这么怪道恶心,就觉着今个虎子臭气熏天。

而屋内,张姨娘见小丫鬟这般磨蹭,仍觉不放心,况手中有余钱,她心中又犯痒痒。

这还是当年逃荒时,留下的后遗症。

当年逃荒,她身上的细软皆被抢了,现在但凡有钱,若没花出去,日日夜不能寐。

因着在高府好日子过久了,脑袋也生锈不转了,她自没悟出张妈妈是何意。

径直赏了暖香一个碎银子,央她帮着买了些香料,将银子都用了个七七八八方作罢。

久不用这些金贵玩意了,她喜欢得紧,每样掺了些,沉香、檀香、苏合香……

皆装在鎏金双蛾纹银薰球内,将自己的小衣、长发腌得香气熏人。

高大人方一捞起珠帘,探头入内,就被这混成怪味的香封了鼻,接连打了四五个喷嚏,才缓过来。

气儿还没喘匀,张姨娘便扑进了他怀里,诉苦到:

“大人,您再同夫人说说,就放过我罢,我又不是囚犯,日日盯着我,我睡得不踏实,吃也吃不下。”

原本美人在怀,高大人应很是享受的,却被这盖过来的香味搞得,几欲晕倒。

推开张姨娘,愤而起身,跌跌撞撞往外逃。

还未逃出张姨娘院子,又迎面撞上了刚倒完屎尿,提着恭桶回来的香暖。

“哎呦——”

香暖被撞倒在地上,摔了个屁股蹲,手中的恭桶飞了出去,却久久不见其落地,抬眼一瞧,竟盖在了高大人头上。

“呕——”

香暖先受不了了,看着就替高大人作呕,只冲出去,趴在湖边狂吐。

可怜高大人一人,顶着恭桶,被腌臜之物胡了眼鼻口,睁不开眼,亦不敢张嘴叫人。

一把扯下粪桶,高大人带着一身恶臭,冲回了前院。

不争气的男人,因着寻欢不成,反忍了一身臭。

而随着工作狂高夫人一道道指令的下发,高府各管事都谨遵夫人吩咐,秘密筹谋起来。

这般大的阵仗,就算木牛流马也不顶用了。

只能让米铺管事、菜庄管事、油坊管事等白日间,拉了食物,分散置于高府附近的其他宅院中。

到夜半三更时,赵妈妈再同人悄悄地去拉。

高夫人本不欲全都拉回来,还是经历了荒年的周妈妈,同她道出了其中的厉害。

到时水患来袭,难民涌入,真乱起来,出门手上拿块馊胡饼都会被抢,背着个破烂包袱都会被翻,更别说运粮车了。

若派护卫压缩,当时可能因着畏惧,不敢来犯,但定会跟踪粮车归属。

最终发现粮车进了高府,恐难民们聚拢围了高府,撞了门,官差可来不及救,被抢了杀了,就算最终抓了他们,自身也是没命了。

况且,若让人知晓高府有余粮,借粮之人断不会绝,沾亲带故的都能黏上来。

周妈妈说到这儿,高夫人便又想到了同在长安城的小姑子,忙支人问了高老爷,是否要派人同他们说一声。

高老爷这才一拍脑袋,想起了这个长安城中的女儿、女婿。

因着长孙晟身子一直未好全,此次便告了假,未去东都上朝。

念及此,高老爷忙唤了心腹来帮忙传话。

右骁卫将军府

长孙晟见二儿子长孙恒安自那日上朝回来后,便惴惴不安,遂找他前来询问朝堂之上出了何事。

“阿耶,可出了大事,甚大人当日就被砍了头。”

长孙恒安惨白着脸,如今回忆时话语还颤颤巍巍。

这几日,他只要闭眼就是杨广那张凶狠的脸,甚大人从官这般久,就这么轻巧的死了?

“阿耶,我能告老还乡吗?”

长孙恒安被吓破了胆,念着伴君如伴虎,这老虎的屁股谁知哪天他就不小心摸到了,还动了归隐的念头。

“你个逆子,你老子还没告老还乡呢,你倒是敢想。”

见他这般不成器,长孙晟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