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掇付中厨。新面来近市,汁滓宛相俱。”
而在义庄院中,最不缺的就是槐树。
背个小竹篓,莫婤爬上曲梯子,采了些肥厚又嫩的槐叶。
以青石为砧,飞镖为刃,将槐叶剁碎。
莫母还向着邻户借了个石臼,用石杵捣出槐叶碎的汁水,用其和面。
一旁凑热闹的庄管事夫人亦擅厨艺,瞧着心痒痒,见她举着飞镖欲削面,痛心疾首。
阻了她,庄夫人从庄管事的珍宝库里头,翻出把吴刀,还拿了瓶洛酒。
切以吴刀,淘以洛酒,面细如丝,滑嫩筋道。
煮熟后,还放在义庄中的深井里头镇了整日。
捞起就得了冷淘,用沸油浇拌,添以清醋、丁香、胡荽、蒜泥等调料。
莫婤还摸了把茱萸果榨里头,又酸又辣,爽滑劲道,终是让宿工有了胃口,莫母和庄管事两口子亦赞不绝口。
适应好的宿工,在义庄开启了事业狂模式,对着莫婤的图和实物琢磨其细节之处,想着如何用榫卯结构将其连接。
而趁他奋发图强的间隙,莫氏母女还回了趟莫家小院。
“快马轻车,莫氏收生。”
呢喃着,莫母取下了院门上挂着的莫氏收生的招牌,上头竟出奇的没多少灰。
见状,莫婤忙从包袱中翻出钥匙开门,拉着止不住手颤的莫母进了莫家小院。
东南角的枣树,早已枯死,只剩下个干枝丫。
院子中央的石桌上,未遮盖子的水井里,皆落满了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残叶。
墙角的梅枝似也知晓了此处的冷清,不再伸向这头。
屋里皆布满灰尘,也未曾有人打扫过的痕迹。
“咚咚咚——”
忽而,响起了敲门声,打破了相对无言的母女俩。
莫婤忙跑去开门,* 竟是大着肚子的春老鸨。
“哼,死鬼!你们竟还知回来。”
春老鸨一幅负心汉地眼神瞧着她们,说罢竟摸出条方巾嘤嘤哭起来,活像是被她们搞大的肚子,他们还抛妻弃子。
“打扰了,打扰了。”
一斯文书生模样的男子从春老鸨身后探出头来,不好意思地解释:
“她自有了身子,情绪起伏颇大,时哭时笑。
但是真念着你们,时常拉了我来帮你们擦这招牌。”
说罢就往那门上指,却没瞧见那木牍。
听罢,莫母捏紧了手中的木牍,失落怅然骤起,现也只好收了心绪强笑道:
“是念着让我帮你接生罢?
不是万花丛中过?现怎愿吊死在一颗歪脖子树上了?”
“顺娘!胡生才不是歪脖子树呢!我可生过一胎了。
且不止我,街坊邻里经你这儿,瞧不过眼,皆会帮你擦擦的。”
莫母的手艺当年就颇得赞誉,受过她恩惠的人户不少,自不愿瞧着她的招牌蒙尘。
听罢,莫母终是死了心,却又觉欣慰。
而莫婤却进了兄长的屋,瞧着那没了席镇的破草席发愣。
那破席的席镇是镶嵌了贝壳的彩陶,做成的长寿龟样式,她很是喜爱,因而印象深刻,若不是太重不好搬,当年她定是要带走的。
难道,家中进了贼?
念着不知死没死的王二麻子,莫婤心头发紧,同莫母商量后不欲多留,午后便想去接了宿工,一道回高府。
“顺娘——顺娘——”
刚收好包袱,正欲离去,外头就响起了胡生急切拍门的声儿。
原是春老鸨见了她们太过激动,在屋里头又唱又跳,直将自个儿搞到破水了。
“还说不是等我接生!”
莫母扔了身上的包袱,挎上接产箱,拉着莫婤就跑,连门都忘了锁。
第57章 第57章
春老鸨还住在巷子口, 胡生瞧着似是入赘。
同莫母一道奔进春老鸨的院子,莫婤却发现与原先大相径庭。
春老鸨最爱在自家庭院种花,粉的桃花、黄的雏菊、白的杏花、红的牡丹, 甚至用瓦缸养了碗莲。
平日间, 还会自个插花, 牡丹盘花、桃枝瓶花、碗莲缸花、雏菊盆花……放与屋内,姹紫嫣红,芬芳扑鼻。
现今院子中, 花圃竟皆刨了种菜,只墙角栽了几窝翠竹,还算雅致。
屋内更没了花的踪影,处处透着清贫。
也没心思再琢磨这些变化,春老鸨此胎竟是急产。
急产就是从有产痛到完成分娩, 总时间少于一个半时辰。
而春老鸨破水后,方才痛了大半个时辰,宫口就开全了, 胎头下降得也很快。
莫婤蹲在她身下, 正评估着胎头娩出速度,扶着春老鸨的莫母就发出一声怒吼。
“放松, 让你放松!”
春老鸨竟不顾莫母的指挥号子,胡乱用了一通力, 恼得莫母直拍她。
因着用力不对, 既耗费了大力, 还让原本应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