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吴娘子和其余武娘们入内,帮着将长孙高氏的嫁妆运出去。
今个午后,她去秋曜坊不仅是同众女子送糖糟蟹,更是找吴娘子等人做帮手。
知长孙无忌定有所安排,她自也要做好接应。
武娘们这些年很得了些历练。
帮着容焕阁搬货物,同秋曜坊众女子抓毛贼,还陪着莫婤闯过难民堆,看着不显眼,皆是孔武有力,一人一手就能抬一箱翻过围墙。
长孙高氏当年嫁进来时,正是高府风光的年岁,因着女儿去做续弦,高老爷子心头很是过意不去,又给她多添了些嫁妆傍身。
十里红妆虽已用了这些年,仍是不少,莫婤已喊了四两马车,但定是装不完的。
她问了长孙高氏房契中最近的一处闲置隐蔽的院落,从木偶中翻出了钥匙,装完一车,装下一车时,就让一位武娘跟车,将东西先运回去,卸货后再来装。
为了节省时间,还派出了她的汗血宝马。
小马驹已长成了高头大马,通体乳白,没有一丝杂色,身姿矫健优雅,就算拉着一车的货物亦轻盈迅速。
它极通人性,知莫婤等人的处境,运送时除了轻微的车辙声,竟无几近听不见马蹄声。
因时间空间皆有限,莫婤同武娘们挑着轻便又贵重的箱笼搬,直到大白奔回来报信时,库房中还剩了些木材、被褥等大件的什物。
也顾不上可惜了,众人翻身出了院子,扬长而去。
将马车中的货物卸下,皆锁在长孙高氏陪嫁的屋子里后,方回了高府。
高府内,莫母正焦急地等着莫婤,见她平安归来方松了口气,要给她下了碗蟹黄面压压惊。
白日午后,莫婤去秋曜坊求助时,莫母莫母穿过交错的小巷,在李家河鲜铺挑了挑,又通过喜鹊桥,穿过桃李坝,到了曲水池。
因见闺女爱极了嗦蟹,莫母欲买些在家中备着。
曲水池上,飘着一条条渔船,边上堆满了卖河鲜的小摊,叫卖的有头发花白的老翁,包着头巾的渔娘,穿着开裆裤的小童。
秋风一起,菊黄蟹肥。
现今正是吃蟹的好时候,各个摊位上皆摆满了蟹。
也不单是曲水池捞上来的,各处来长安卖蟹的皆汇聚于此。
除了苏州颇负盛名的蟹,有阳澄湖的大闸蟹,有吴江汾湖的紫须蟹,有青州的五味蟹……
莫母挑挑选选,选花了眼,不知不觉竟买了一背篓,趁莫婤出门时,皆洗了出来。
见她回来了,忙将螃蟹面朝上,贴上葱、姜、紫苏等,上铁锅大火蒸。
一刻钟后,蒸锅蟹从青背成了红壳,见熟透了,莫母用牙箸夹了出来,欲剔出蟹黄、蟹肉备用。
剥蟹肉是最费神的,要先把脚掰了,打开蟹壳去除蟹嘴、胃、心、腮,再用蟹墩子将黄哄出来。
莫婤手脚快,帮着莫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剥出整碗。
燃了火炉子,将蟹壳扔进锅炒出蟹油,再倒入蟹黄和蟹肉快速煸炒,淀粉勾芡,添上些绵盐和清酱,就得了正宗的蟹黄浇头。
煮一锅龙须面,还要过道凉水使其更爽滑些,再淋上浇头。
蟹黄的鲜带着丝丝甘甜,面滑而不腻,每丝都吸饱了蟹黄酱汁,回味无穷,莫婤梦中都念叨着,明个还要吃。
而在右骁卫将军府瞧了一晚上戏的李世民,回到家中时,撞见了李渊。
“阿耶怎还未歇息。”
“等你啊,小混蛋,说说今个又去哪疯了。”
昨日他是知他去了右骁卫将军府,总不能今个又去。
“右骁卫将军府。”
“你个臭小子,还真去了!”
李渊抽出身后的藤条,就要揍他。
“男女大防你懂不懂,虽你们有婚约,也不能见得这般频繁,你对得起人家女娃的名声吗?!”
李世民灵活闪躲,李渊一时也打不中。
“阿耶,你在说甚?我同谁有婚约?”
“你个臭小子,还装傻!”
“何时装傻了,谁啊!”
“不就是长孙家的小女儿,你不是去瞧她的?”
“阿耶可冤枉我了,我可没见着长孙家的小女儿,她是我新嫂子?”
听他说得这般荒谬,李渊抄起藤条又想揍他。但见他是真不知,松了口气的李渊方将始末道来。
因着是长孙家最小的女儿,很是得长孙晟宠爱,长孙家族亦非常上心,她伯父长孙炽更是早早就开始帮她物色如意郎君。
一次宴会上,长孙炽目睹了李渊妻子窦氏的智慧大气,认为她这般的女子定会教出出色的子女。
婆母开明,夫君出众,定是门好亲事,长孙炽遂极力促成了此事,定下来李世民同观音婢的婚约。
李世民挠挠头,一时有些不好意思,他还是个毛孩子呢,怎么就有婚约了啊。
等等,长孙府的小女儿,不会就是辅机的妹妹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