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同郑妈妈先约好,子时前来抓贼。
只是这般终究不稳妥,无论王二提前还是延后,熟睡中的她们都很被动。
因此,她在墙根、大门口都放了水桶警示,又用柴房里的稻草扎了假人,用它在正房布置了一出上吊女尸吓他。
王二应是一早就来蹲守了,见她们熄了灯,待她们方熟睡,便急不可耐的撬门进来了。
也是古人对鬼神之说甚为笃信,方能将他吓跑,拖至与高府诸事主约定之辰,将其堵个正着。
一旁高府管事们见莫婤,言辞清晰,论据井然,连连颔首,心下对她印象颇佳,皆觉此女慧黠灵秀。
“多谢众位援手,助我伸冤。”
莫母携莫婤鞠躬深礼后,又给出去两个荷包和两个布袋。
送别高府一行后,见事终了,莫婤揉惺忪睡眼,催莫母返房歇息。
莫母未动,蹲下身,双臂环抱莫婤,凝视她的双眸,语重心长:
“阿丑,若再遇此等事,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们共谋对策,难道阿丑不信阿娘?”
困意朦胧的莫婤一时愕然。
见莫婤愣住,莫母转为紧紧抱住她,柔声道:
“阿丑不怕,纵无父兄,阿娘犹在,阿娘定会全力庇护你。”
莫母以为她是受了父兄过世的打击,才这般没安全感,不敢依赖人。
其实,只是莫婤换了芯。
前世她早已成人,再加上父母离异,多数时候都是自己拿主意,已经忘记如何依靠人了。
但她知道莫母是一个很值得信赖的人,她坚韧、果断、自信、聪慧甚至独立。
窝在莫母的怀里,莫婤感觉很是温暖安心,她心中默默道:
“我会帮你照顾好她的,她也是我的母亲,我也会多依赖她一些的。”
风吹动院中的树叶,发出沙沙声,似乎是逝去的小莫婤在借风声对她道谢。
……
曙光初破,天际织锦。
莫母于静谧中醒来,举目望向窗外。
院子中竟铺满了一层薄薄的雪,树枝上也挂着银霜,像往下流的流苏。
墙角隔壁院子探过来的寒梅,也穿上了白裙。
云彩淡淡,刚升起的太阳也没甚活力。
裹好衣物,莫母轻步至灶房,炉火将熄,仅余星火微明。
她躬身添柴,待火舌复炽后,烧了壶水,用温水和糯米粉。
这糯米粉还是昨日高府的红封,是上好的糯米,磨得细腻,除了半斤糯米面、一筐红鸡蛋还得了十两赏银。
柳府自然也有,是半斤红糖,一包干红枣、一包肉桂和五两赏银。
将糯米粉倒入大碗中,逐渐加温水,同时用手慢慢搅拌,当面团开始成形时,反复揉搓面团,直至表面光滑,内里无颗粒,盖上麻布待用。
做完这些,还未至晨钟,尚余清闲,莫母拿出昨晚未绣完的收腹带,凝神定志,穿针引线,等着莫婤起后一道梳洗。
辰光微移,莫婤于梦中醒来,趴在窗柩上惊呼,在现代她是南方人,这还是她穿后的第一场雪,自是稀奇。
莫母指尖正捻断了最后一根线头,听见响动,搁置好收腹带,朗声道:
“烧了热水,自己收拾妥当来吃早食。”
闻言,她抖抖嗖嗖地起身,穿上了炕上娘亲温着的,杏色夹袄短襦,棉裤外套了一条藕粉色外裙,拉至腋下用枣红绸带系好。
颈上还围了一圈兔毛做成的护颈,正中还有个小球球,也不知是不是兔尾巴做成的。
掀开布帘子,进了灶房,从灶台正中的锅里,舀了一勺温着的水,倒在水盆里同莫母一起洗了脸。
莫母用柳枝蘸盐刷牙,她用盐水涮口,再将盐洒在手指头上擦牙。
隋朝的刷牙工具多是用柳枝、竹骨,再配以盐、草木清洁,虽没现代舒适,但亦能洁牙。
只都是大人用,像莫婤这种小儿是没有的。
但用手实在不便,不用她心里又膈应的慌,想着搬了家,无论如何也要说服莫母给她整一套牙具。
洗漱完,母女俩一同坐到了铜锅旁。
莫母挑了点猪油,在锅中化开,又舀了一勺酒酿,煸了煸,再加入清水。
待水沸后,撤了些火,一手拿着面团,一手扯下一小块,在手心搓成圆滚滚的小剂子后,丢入锅中。
全都掐入锅中,又添了把火,待圆子浮起后,莫母掰了块红糖,用勺子轻轻搅拌,红糖渐渐融化,汤汁变成了琥珀色。
接着,莫婤还打了两个蛋,沿着锅边缓缓倒入锅中,待鸡蛋熟后就起锅了。
在冬日下雪的早晨,莫家母女俩,一人一碗热腾腾的酒酿圆子。
舀起一勺,软糯的圆子在琥珀汤汁中滚动,一口能包住三四个。
红糖的甘甜与酒酿的微酸,同时在口中化开,还伴着鸡蛋的鲜香,如同秋日的一抹斜阳,温暖而不燥烈。
半斤酒酿圆子,还带着红糖鸡蛋的汤水,对莫氏母女二人来说,还是太多了。
莫母将剩下的都装进温碗中,让莫婤走时抱着,既可以保暖,一会饿了还能再吃。
温碗,又称“暖锅子”,一般是两层,
中间留有一定的空隙,在外层底部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