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占魁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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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观音婢更知张婕妤不会乖乖配合,专挑李渊上朝后,带着膀大腰圆的嬷嬷和习武的女史前来。

此时,瞧着乱成一片的偏殿,她威严地高声道:

“娘娘痛成这般,尔等不劝导其配合稳娘诊治,反纵容怂恿,是何居心?皇嗣但凡稍有闪失,尔等必诛九族!”

字字句句掷地有声,威仪堂堂、不怒自威,殿中骤然安静,挣扎的宫女嬷嬷们软了身子,连一直嘶喊的张婕妤也哑了几瞬。

忽而记起她是宫妃,怎能被一小辈唬住,正欲张嘴嚷嚷,紫烟上前银针一闪,便让她彻底哑火。

紧接着,紫烟的手搭上了张婕妤的脉,蔷姐儿也趁机用四步触诊摸了她的肚儿。

这一诊一摸,哪还有不清楚的,虽隐隐有假性宫缩,但她表现得这般疼,八成是装的,两成是腹中孩儿真有异。

太医稳婆们不敢实言更不敢下猛药,毓麟居的稳娘们却是半点不怵,摸着胎头已入盆,算了日子,怕真是那少见的两成,便几碗催产药灌下去,假宫缩成了真阵痛。

“开台!”

随着蔷姐儿一声令下,稳娘们配合默契、动作迅速,开始接生。

此时,莫婤正赶着马车穿梭在安兴坊的街巷。

无论是宽阔的街道,亦或是羊肠小巷,皆空空荡荡,独街巷尽头的井口石栏上,爬满了翠绿的青苔。

从武侯铺出来后,她又赶着车敲响了记忆中,安兴坊内唯一一间高品接生馆祥鹤馆的门。

幸而,经过嗣昌局定品校验后,接生馆皆严格遵守其颁布的规定,即使在兴安坊医药界已流传出天花的消息,即使多数稳娘已前去疠人坊支援,接生馆中仍有稳娘留守。

待她表明身份后,开门的稳娘立即按她的请求,领她到了接生馆的东家申娘子的府邸。

“莫大人,您怎来了?”申东家见她戴着幂篱,心头一紧,试探地问道,“大人,果是天花?”

她沉重地颔首,申东家连连退后数步,绊上桌椅腿差些摔倒,回过神后更是转身一溜烟跑了。

“诶——”

话刚出口,就见东家朝她挥了挥手,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被独留在待客室,见东家闻天花变色,她只能深深叹了口气。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接生馆的东家们更是重利的商人,能默许稳娘们援助已是无私,她确是不能再强求其他了啊。

虽早有料到,但见申东家都不肯与她谈一谈,她心头还是颇为丧气,平复半刻后,方起身欲去下一家。

正跨过待客室的门槛,就见申东家戴着幂篱重新进了院子,瞧见她后还远远俯首,朝她行了个大礼。

“申老板,不必如此!”她很是无奈道。

虽有官威在身,但她断不是公报私仇、仗势欺人之人,她能理解东家的顾虑,日后也不会因此事为难她。

“莫大人,我等人微言轻、势单力薄。”

申东家不起身,只高声道,

“但藐小粗贱的我们却受您庇护良多,只要您有言,我等必定力相助。何况在此等生死存亡之际,我等定会与您、与兴安坊共存亡!”

莫婤心似战鼓,被这字字句句狠狠擂着,每一滴血都像被点燃的烈酒,顺着奔腾的血脉汇入心脏,发出似崔征的号角。

望着远方那道渺小的身影,莫婤似看到了她身后磅礴的灵魂,她深深躬身道:

“虽千万难矣,但天花必为尔等之勇毅所败!此乃定数,无可改矣!”

待莫婤离去后,申东家按着同她商议的,拿着她盖了嗣昌局官印和她私印的帖文1,领着家丁们,挨个敲响了兴安坊中接生馆东家们的府门。

而拉着一马车的防护用具回到疠人坊的莫婤,见疠人坊门外竟停了七八辆马车,忙欣喜地奔了进去,果见前院堆满了药材筐篓。

“莫大人,您要的药材,我们皆送来了!”昨夜有过一面之缘的药坊掌柜们,皆殷切地迎了上来。

郑重同他们道谢后,让大伙儿帮着将她马车上的什物搬下来,除了接产服,还有口罩、帽子、手套、长靴等,看得众人连连称奇。

这时莫婤愈发庆幸,幸而在嗣昌局定品校验后,她立即统一了接生馆的用品规范。

接生时,稳娘定要身着接产服,头必罩帽子,还要完全裹住头发,手戴用猪膀胱特质的手套,脚蹬皮革防水靴。

因而,在祥鹤馆中方能存有这般多可用于防护的用具。

将药材和防护用具分给每一组防疫小队后,长孙无忌也领着一批金吾卫回来了。

见状,她忙招呼众人忙活起来。

疠人坊的屋舍有限,定不够日后出花的病患们,她便让长孙无忌同金吾卫们,在宽阔的院子中搭简易的棚子。

棚子只需个木架,顶上覆盖稻草和草席,四面挂上透风的帘子即可,既能遮阳避雨,多容纳病患;又能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