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草捆上莲蓬封口后,丢入蒸笼中半个时辰就飘出阵阵香,竹香混着肉米香在鼻尖萦绕。
用木锤轻轻捶打竹节,便能将竹筒掰开,分离出夹着腊肠的软糯米粒,竟在嗞啦冒油,米饭粒粒分明也冒着油亮。
同长孙无忌一道搬出地窖中冬日雪泡的梅花酒,一嘴流油肉饭,一口梅花酒,吃得酣畅。
酒足饭饱后,又说起晚间郑妈妈前来之事。
“我是不愿做妾的!”莫婤嗤笑一声道,“不光如此,若我以后的夫君敢纳妾,我就阉了他!”
她说得可怖,长孙无忌却觉她气呼呼的模样很是可爱,瞧她颦额冒了些汗,径直用宽袖帮她拭去后,捡了面莲蓬给她扇风。
“好,我记下了。”
耳畔传来他笃定的回答,她骤然拧头,见他宠溺地看着她,连眼角都染上了笑意,莲蓬送来丝丝凉意,让她躁动整夜的心忽而平静下来。
两人对酌,一杯复一杯,她歪着脑袋倚靠于胡床上,朦朦胧胧望着月下俊得发光的玉面郎君,娇艳欲滴的红唇似熟透的樱桃嘟嘟囔囔道:
“我双十才愿嫁人……你若忍不住……”
“婤婤难不成醉了?”
长孙无忌蹲到她跟前,手捧着她红润微熏的脸,软糯温热的触感贴在掌心,几欲将他融化,喉结滚动间,他轻声问道。
见莫婤颔首,他便抱起她送至罗汉床上,一面为其盖被,一面道:“我外取自是方便,恐婤婤难耐,器具虽好确是冰冷,但忌愿代劳。”
只是有些困而佯醉的莫婤,此时心尖猛颤,他定是知道盒子里是何物了!怎就冰凉了,里头有暖玉,还有能灌热水的物件!
只是这些她自不敢说出口的,乖乖阖紧眼假寐,密睫微颤间,长孙无忌在她耳畔溢出声轻笑,脸颊小痣微微一热,长孙无忌起身翩然离去。
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幸而今日休沐,但休沐的时间更是溜得飞快,在长孙无忌帮衬下,她搬完屋子竟都已至申时,被观音婢邀着用了晚膳后,李二郎又将她拉走。
李二郎少见地有些扭捏,环顾四周后低声问道:“除去泄于体外,阿婤尚有别法否?”
窦夫人已是过了二七,小两口多少是能有房事的,只是不能有孕,她此前试过自制避孕套,却不曾推行。
毕竟,杨广大兴徭役,修建行宫运河,屡屡发兵辽东,三征高句丽,百万雄师均需人口堆成,她若宣扬避孕之法,无异于刀尖舔血,定会引起杨帝眼风。
她只好按下不表,暗中研究。
现今李二郎问道,她便领着他去了她在唐国公府的小院,抱给他了整整一箩筐。
里头的套子多是鱼肠、羊肠和猪肠做成的,大小不一、厚薄各异,她还用酸得掉牙的柑橘进行了清洗和浸泡。
男子元阳多是在碱性环境下才能正常游动和存活,为增加避孕套效果,她便营造了一个酸性环境,还嘱咐其使用时用酸水泡发。
李二郎仔细听着,一一牢记心头,只是诸般套子还未逐一试过,他便被派去了云定兴将军手下,营救被围困于雁门的杨广。
杨广避暑汾阳宫,北面就是突厥,仍觉国富兵强的他依例北巡长城,然后迎面就撞上了洋洋洒洒的突厥兵,无边无际的兵马,将整个雁门郡围得严严实实。
长达三十三日的围困,雁门郡四十一城,突厥军已连破三十九城,只剩下雁门和崞县。
突厥军破城后,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而应庇护百姓的杨广,竟因退无可退而痛哭流涕,史称:目尽肿。
年仅十六岁的李世民如一道利刃,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鬼神莫测地用疑兵之计吓走突厥军,救下了杨广。
边关朔风吹来,牛羊马粪的气息中更多是硝烟血腥味,宛如刮骨弯刀,众人皆在祝贺李家好儿郎救驾有功,独李世民瞧着漫天的黄沙、遍野的尸骨,记下了这份血债。
狗天子的哭嚎和称赞都算不了什么,唯万千百姓的命来日他定要向突厥讨回来。
李二郎在外征战沙场、扬名万里,观音婢亦独自肩负起了唐国公府的重担,莫婤更是为着长安城内接生馆的交流研讨会忙得席不暇暖。
方回了唐国公府,她就听闻有人在挑拨离间。
观音婢端坐于镶金丝昙花小榻上,捧着账本,手边的铁梨象纹翘头案上,放着个金帽雕花算盘,正随意拨弄着。
她身旁立着贴身丫鬟明陌,正叽叽喳喳道:“姑爷走前,我见他拉着莫姑娘也不知说了甚,还去了她小院!”
听罢,莫婤脚步一顿,而后径直推门而入。
“你这般好奇得紧,不若直接来问我?”捏了捏观音婢日益成熟的面颊,她漫不经心地回道。
此番话一出,明陌瘪了瘪嘴不再多言,只瞧那神情分明未将她放在眼里。
观音婢嫁来唐国公府后,除了前头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