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有个洞,正好露出会阴,方便接生。
四人在产房井井有条地忙活着,外头的兮掌柜却被众人团团围住。
“我夫人说了,要这日!”
“管你谁说,我儿媳就要这日!”
“让让,让让,哎呦,我弟妹也要这日!”
众人七嘴八舌,争论不休,眼瞧着竟是要打起来了!
第86章 第86章
前头闹得沸反盈天, 后头人潮涌动,如蜂攒蚁聚,挤满了毓麟居的大堂。
有那长袖善舞的簪花妇人, 同身旁插花鸟头钗的美妇, 叙话家常后, 知对方也是来求稳娘的,方才的清风高谊,在转首后, 便成了忌惮。
两人皆在心中默念:可不能让她抢了我相中的时辰!
原来,这些人就是冲着毓麟居来的,他们或是容焕阁的熟客;或是寺庙香客,慕名而来;更离奇的是人市的市令和市丞,竟也帮莫婤猛猛宣传了一波。
因不知她何日开张、何时开门迎客, 探得消息后,他们五更天就寻来。
远远望着这条巷子,本以为是乌叶赤红如火, 随风摇曳, 正感叹喜庆;谁知,走近一瞧, 竟是火烧连铺,趁风涨势, 真正意义上的风风火火。
若不是他们恰巧齐聚于此, 大伙儿一道帮着灭火;若不是除了巷子口的深井, 不远处就是龙首渠,这条街定是要被烧穿, 成一片汪洋火海。
此时,几人已争得面红脖子粗, 喊哑了嗓子,或撸袖子,或找趁手器具,欲大干一场。
见状,钱柜东角的纪盏瞧了他们的面相,烧起龟甲,方才悠闲坐于钱柜后,老神在在摇团扇的兮掌柜,不得不出来主持大局。
她婀娜多姿行于众人中央,朗声问:“诸夫人郎君,君等怎知产者临盆之期?”
“吾家已为弟妹延请了高……嘶!”
戴着翘脚幞头的郎君,自傲答道,只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夫人狠狠踩了一脚,还捂了他的嘴。
“他说笑的,我们不知!”
他夫人发戴碧罗芙蓉冠,额点花钿,恨了他一眼后,将他拽于身后,八面玲珑地赔笑道。
见这娘子如此,被问的众人恍然大悟,纷纷推说不知。他们或是听从长辈吩咐,或自请了高僧,但既然来了毓麟居求小神仙,这些前情说出来,定有不信之嫌,若惹得小神仙不喜,拒了他们的请求,回去可如何交差啊!
这般想着,心头愈发紧张,见兮掌柜还笑得意味深长地环视他们,忙或颔首,或仰面,或偏头,或垂眸,皆心虚地躲开了她的目光。
见此,兮娘子心中有了成算。
“无妨,无妨!”
有了他们的把柄,兮掌柜底气更足了些,拿出账本道:
“东家说了,君等须预定时辰,携产妇亲至,我们这儿有稳娘,能勘察胎位,估临盆之日。若有看重吉时者,连掛姑都同君等备妥。”
见后头,还有大肚儿妇人伸长脖子望,兮掌柜又补充道:
“若有怀着身子亲至的娘子,其后我将安排稳娘,引君等往茶室诊视,先定下。”
话音方落,几家欢呼,几家愁,几家还在捶胸顿足。
自也有觉毓麟居架势大的,但兮掌柜不松口,只端出幅和善样,完全不惧客源流失。
她知莫婤之谋,待客流量更大些,家家户户去接生可来不及,也不安全,这番也是为日后打基础;更何况这些流失的客源终会回来。
挨着为他们约了时辰,让春桃领着大肚儿娘子诊视,听外头竟又传出阵喧闹,兮掌柜只好叫上婆子,又赶了出去,连纪盏也起身跟了出来,活动筋骨。
“我去问问那妖妇,是怎蛊惑我儿的!”
这喧闹是从产房门外传来的,佟老太正伸直手往里扑,欲闯入,幸而佟七郎在后头紧紧箍着她的腰,她身前也还挡着个壮汉。
壮汉便是佟娘子的郎君,前些日子去走商卖伞,方才赶回来,就瞧见大火燎过,只剩残垣断壁的前巷,瞬时红了眼,正悲痛欲绝,就被佟姐儿瞧见。
佟姐儿还被先前的妇人扯着说教,妇人身经百战、巧舌如簧,她被训得苦哈哈,告饶也不抵用,只好偏头装鹌鹑,瞧见大伯,终是找着了借口脱身,赶忙引他入了毓麟居。
见兄长回来,耳被老母唠出茧子的七郎,忙同他讲明了前因后果,当听到怀胎九月的夫人被老母推倒在地时,九尺的大汉骤然落下泪来。
“娘,既然你这般看不惯惠娘,我们就分开来过活!”汉子哽咽着开口,斩钉截铁道。
惠娘本是卖伞翁的女儿,得伞翁亲传,长得也貌美,若不是同他自小一道长大,信得过他的为人,怎会嫁给他这个憨大汉。
老母瞧不上她无娘教养,又* 眼馋她的手艺和嫁妆,他百般哀求后,虽终是首肯了他娶她,但为平心头的怒火,老母日日盯着惠娘做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