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般大的事,自是瞒不过他的,主持想要将他的孙儿赶走,就得让他好生瞧瞧,他的好大孙惹出的滔天祸事。
“你是谁家的娘子,如何进来的,这般不守妇道!”慧忠大师一进屋,只瞥了眼鼻青脸肿的矮胖和尚,就向榻上的美妇发难。
被呵斥的美妇,先愣了一瞬,紧接着哭得更凶了,更是被激出了三分烈性,高声反驳道:
“大师好没道理,分明是郎君强要了我的身子,还来质问我,真正是蛇鼠一窝!”
听罢,众人一片哗然,交头接耳,议论不休。
“佛祖在上,竟是用强的!”
“佛门清净之地,竟有这般无耻之徒!”
“真是龌龊,酒肉和尚就算了,还毁人清白!”
眼见着局势越发不可控,慧忠冲到门边,欲锁了门。
“怎么,要捂嘴包庇?”
本只是八卦的路人们,见此,也来了火气,抵着门,不让他关。
见群情激奋,慧忠转了态度,对着畏畏缩缩的矮胖和尚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口中朗声骂道:
“让你六根不净,就算才出家,还未戒掉陋习,也不能把小妾带来!”
他猜这美妇是贪图妾室的位置,便转了口风,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过是多收个小妾给他孙,虽来路不正,但瞧着长得也还过得去。
“我才不是她的小妾,他今日强了我,就要名正言顺娶我做正房娘子!”
听着慧忠的话,美妇并不罢休,径直将她的目的嚷嚷了出来,也顺带着戳穿了他们的说辞。
见圆不回来,慧忠拼命朝矮胖和尚使眼色,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会用强,定是她污蔑的!”
矮胖和尚却是心虚地移开眼,他昨夜醉得厉害,现今根本记不起细节,只隐约记得身下之人是动得厉害,但也让他更兴奋了些……
还未回味完,又被祖父狠狠揍了一拳,方反应过来,吞吞吐吐否认,却是再无人相信。
“我要同你和离!”
看着男人这番作态,泪流满面地大肚妇人,一手捧着肚儿,一手捏着帕子,捂住胸口,悲痛欲绝道,活像挖了她心头肉。
“柔娘,何必闹到这步田地!”慧忠见传宗接代的孙媳要没了,忙劝道。
矮胖和尚却是高声怒骂道:“离,老子早就腻了你这人老珠黄的烂货,日日对着你这张衰脸,真晦气,若不是我出了家,早就休了你!”
“呸,你个脑满肠肥、蠢钝如猪的脓包,是老娘休了你,家产得分我一半,我肚儿里的娃也与你家再无瓜葛,不然我就去告你通奸,这么多人看着,你别想抵赖!”
妇人一抹泪,也不哭了,反唇相讥,其中的威胁之意,将爷孙二人吓变了脸色,皆阴狠地瞧着她。
大隋对通奸处罚尤为严厉,一套杖刑下去,能要了矮胖和尚大半条命,再加上触犯佛门戒律的处罚,又能去了余下的小半条命,哪还有得活。
“对,现在就离,家产不过些地契房契,现在就分!”热心的香客们也纷纷声援。
因着上香的多是女香客,其中正房娘子又占大头,皆同情大肚儿妇人的遭遇,有的甚至想到了自家的负心汉,情绪瞧着竟比大肚儿妇人还差上两分。
又因定禅寺出名,来此地的多为有权有势的富贵人家,有一户夫人甚至喊来了民部官员督办。
慧忠无法,只能眼睁睁看着矮胖和尚,同他的俗世夫人签了和离书,又分给了她良田十数亩、两进宅院三套、闹市旺铺一间,还归还了全部嫁妆,顿时心痛不已。
爷孙俩正肉痛着,主持也抓住了机会,借着有官员在此,向众人公布道:
“你们且还俗罢,我这禅定寺容不下你们!”
说罢,就叫了众弟子,按照寺中戒律,将他们一人鞭笞二十后,丢了出去,一时禅院中掌声雷动,众人皆舒心了些。
见恶人已受了罚,还被赶了出去,夫人们也怕议论声再戳了大肚儿妇人的心,便三两成群散去,只不知是各自回了房,还是聚在一起臭骂这腌臜和尚。
只长孙无忌同窦夫人等人仍候在禅房外,等着里头正给两位妇人把脉的莫婤。
因着美妇还要起身穿衣,莫婤便先给大肚儿妇人把了脉。
问了她最后一次月事,又用四步触诊摸了摸她的大肚儿,方心有余悸道:
“都快临盆了,断不能再同今日一般虎了,若有半点差错,一尸两命可就得不偿失了!”
见她说得这般严重,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更带着深切的关怀,大肚儿妇人愣了愣,随即苦笑道:
“多谢小娘子了,我也是没招了,他都来当和尚了,竟还有机会胡作非为,公公婆婆让我守活寡不说,还把我当生子工具,我受够了!”
说着,似想到了什么,她的脸色骤然变得煞白,惨白的唇大张,喉咙不断发出“呃……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