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心头念想,便欣然答道。
但这不能夸得太过,给自己增加情敌;也不能贬得太厉害,伤兄弟面子,给他的追妻之路,添阻碍。
正当刘景行暗自苦恼时,韦师时已在莫婤心头坐稳了“诡计多端的男人”这个宝座。
而墙后的长孙无忌见莫婤退开,勾了勾唇,见刘行景抬手,又蹙了蹙眉,还直起身,脚都迈出了半步,瞧他收手,暗自冷笑后,又倚了回去。
见兄长面上端着平淡无波,身子却诚实地起起靠靠,观音婢真情实感地叹了口气。
同莫婤多聊了两句,见门前的蔷姐儿和韦师时似在告别,刘景行忙从怀中,掏出个螺钿檀香盒,起开盖子,里头盛的是胭脂。
“我阿娘说这色太艳,我也没姊妹,便送予你,望莫姑娘毋嫌而纳之。”刘景行忍住害羞,一本正经道。
“你也没姊妹?”莫婤不禁疑惑出声,见他脸红透了,还浮上两分难堪,她愣了愣又道,“也可,只是我要付银子的。”
听罢,刘景行将胭脂盒塞进她手心,暗自松了口气。韦兄说蔷姐儿也给了铜钿的,他便利落地报出半吊钱的价,正在手背上试胭脂的莫婤,手一顿,心头很是无奈。
这兄弟俩,要不要追人都用一个套路啊。
她可不是蔷姐儿,蔷姐儿长在洮州,虽姚小娘还算得宠,但也没听过长安城中的稀罕物,她却是在高府还得势时,就被高夫人当干女儿养大,这些玩意就算没用过,还能没听过?
何况,这种胭脂,她还真在高夫人妆匣中见过,瞧了色泽,方才又试了质地,她更是肯定,这分明是久负盛名的紫花苏木胭脂,也称“寿胭脂”。
自古胭脂就颇受女子喜爱,《隋朝·食货志》中就有记载,隋朝女子好在嘴唇和脸颊上涂抹胭脂。
而诗词中关于胭脂的记载也颇多,如唐代元稹在《离思五首》中就有写道:“须臾日射胭脂颊,一朵红苏旋欲融。”
胭脂中,紫花苏木胭脂又极为难得,需从千里迢迢的昆州,运来紫花苏木树,取嫩根皮,切成薄片,煮于沸水,提出纯天然的胭脂。
又因其颜色鲜亮且不易褪色,而得名“寿胭脂”,虽不至于螺子黛那般天价,但一盒也要六七两银。
“你若不收,就是不以我为友,同我见外!”
数了七两银子装入个素荷包,莫婤递给他,见他呐呐不愿收,遂出言威胁。
至此,刘景行也只好收下。
“哥哥,你未赠过莫姐姐物件?”
一旁看着的观音婢,见莫婤收下物件,还回了礼,也是歇了看戏的心,替兄长着急。
听罢,正按着眉心的长孙无忌仔细想了想,除了笔墨纸砚、吃喝玩乐的小玩意、生辰礼、长孙族族徽外,他竟没给过阿婤别的。
“哥哥,你糊涂啊!”观音婢恨铁不成钢,低声数落道。
知自己理亏,任妹妹数落后,见莫婤同刘景行已交谈完,长孙无忌方拎着观音婢走了出来。他可不会贸然出来,打断二人,让阿婤难做。
“阿兄!”
莫婤抬眼便瞧见长孙无忌,笑着唤道,还不自觉上前两步。
见此,长孙无忌周身隐隐没藏住的郁气骤然消散,毕竟无论如何说服自己大度,心头的酸涩难忍是他难以忽视,也不愿忽视的存在。
他一面想着,一面大步迎上前来,轻拂她额间遮眼的碎发。
刘景行在一旁瞧着,瞪圆了眼,气鼓鼓地望向长孙无忌这登徒子,又看向没甚大反应的莫婤,也只好憋气,装作平常。
他可不能点醒莫姑娘,给自个儿再添一情敌!
“辅机兄?”
韦师时辞别蔷姐儿,瞧见长孙无忌,不确定道。
他阿耶与长孙晟同为大将军,两府也有些往来,他与长孙无忌也是认识的,只长孙将军近岁缠绵病榻,长孙无忌甚少同他们走动,少年一岁一个样儿,他险些认不出。
同韦师时颔首后,长孙无忌也未多寒暄,莫婤知阿兄素来不爱说废话,只有忽悠人时,话最多,便同二人告别后,拉着长孙无忌和观音婢进了毓麟居。
“专请了你们来,今日可要多用些!”
莫婤笑着领他们入了大堂,坐于茶室内,此时,厨房飘出的阵阵香,竟传了这般远,甚至透过纱幔,穿了进来。
同他们一道进来的蔷姐儿也嗅见了,勾得她肚儿咕咕直叫。
蔷姐儿平日也不缺佳肴,今日约莫是累狠了,见自个儿的馋虫被他们听见了,羞红了脸,庆幸方才在外头没嗅见,不然就在韦郎面前丢脸了。
这香是霍大娘在熬鸭汤、卤鸭杂。
前些日子,莫婤特教了她做了粉丝,欲给毓麟居众娘子做——鸭血粉丝汤。
南京自古喜食鸭馔,盛行以鸭制肴,更是有着“金陵鸭肴甲天下”的美誉,而鸭血粉丝汤就是其中颇负盛名的一道,因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