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自己占了利,莫婤却是暗笑道:七年后,你这糟老头子还管得了我?
然,介休确是名不见经传,长安城中的东家们虽信任她,但给出的本钱却也不多,她便暗中出钱占了六成利。
先前登记户籍时,她就知自己日后定能赚翻!
介休城,汾河穿城而过,水运发达,位于太原、河东、西河三郡交叉地带,虽瞧着不显,其实经济颇为兴旺,再加上介休早在北魏时期就开始烧造琉璃,城中百姓更是富有。
而她出资之事除了长孙无忌谁也不知,连其他东家都只以为是她拉来了富商大贾。
真可谓,闷声发大财!
“公费?不要钱?!”听完稳娘的话,妇人骤然惊叫起来。她家开着琉璃铺子,钱财自是有一些,但再有钱也不会真的嫌钱多,能省定是要省的。
“真是越有钱越抠门!”她身旁的婆子同她熟识,翻了个白眼低声嘀咕着,一面哄着怀中的婴孩,一面悄然靠讲解的稳娘更近了。
妇人附近及身后的百姓们皆尖着耳听,还谨慎地将此物贴身存放,毕竟木牌上头可没署名,若是被谁偷摸了去,他们可是欲哭无泪了。
称完秤,领完劵,集齐约莫十来人,就有一女官领着他们出了大殿。
绕过正院,穿过回廊,同其他女官领着的十余人交错分别后,他们行至另一处大堂,堂外亦有士兵把守,方进屋,映入眼帘的是一整面墙的百眼柜。
莫婤已是巡视到此处,见众人瞠目结舌,面带笑意道:“尔等将手中藤纸逐一递上来罢!”
将他们手中藤纸标号后,给与配药的王清歌,王清歌裙摆回旋,转成朵不停含苞又怒放的春花。
“半方寸匕”
“三刀圭”
“两珠”
莫婤按照藤纸上标注的婴孩的重量,飞速计算着驱虫药的剂量。
一旁拨算盘的女官也没歇着,五指翻飞帮着核算,震惊地发现莫大人竟未算错一例,闭上惊呆的大口,她丢了手中算盘,帮着熬药的女官多烧起了几口三足双耳小药炉。
熬好的药,直接放上托盘,传送于胡床上盘腿坐着的稳娘手中,稳娘轻动银匙,待药微凉后,方同身前的妇人道:“将婴孩给我罢。”
妇人愣了愣,见女官笑得妥帖,犹豫着还是将襁褓给了出去。而原本有些焦躁不安的婴孩,在稳娘怀中竟瞬时安静了下来。
稳娘哼起小调,轻哄着将药一滴不落地喂了进去,瞧着繁复,喂一个婴孩,却也只花了约莫两分钟。
“为何这般麻烦?”熬药的小女史见莫婤笑得和善,壮着胆子问莫主事。
瞧着她纯真童稚的眼,莫婤低声解释道:“药的剂量皆是按婴孩的体重来的,抱着婴孩前来领药的有妇人、有婆母甚至有男子,并不是人人都喂过婴儿,别说一滴不洒地将药全喂进去,就是婴儿的平安他们都保证不了。若将婴孩喂断了气儿,还要我们急救。”
其实,还有个原因莫婤没说,若碰上那只顾自己,不顾婴孩死活的自私鬼,保不齐就私吞了属于婴儿的药。
毕竟,成人的药她虽保证之后有,但不是所有人都信的。
“那为何不让他们带回去,让孩儿娘喂?”小女史竟十分敏锐,一问就问到了关键。
不让他们带回去,也是有此防备,毕竟家中变数更大,不止成人,还有其他孩童。
现今百姓们讲究多子多福,家中多是生养了三五个孩子的,大些的孩子身子更健壮,多是能立住的,不像方出生的婴孩,丁点寄生虫感染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这些莫婤并未同小女史说,她只是笑着敲了敲她的额头道:“自个儿想罢!”
说罢,她行至此间堂屋的大门处。
屋门开了个缝,她推开门,外头摆了几张直腿方凳,一戴着对月牙金钿的女官坐在最里侧的凳上,正把玩着手中的印章。
“大人,里头好了吗?”见她出来了,女官忙起身行礼后问道。
“还差两。”她笑弯了眼道,“瑛娘,分我一个,我来帮你们。”
听罢,瑛娘子忙从坠着的串珠绣迎春的布袋中,取出枚同她手中把玩的一样的印章。
待众人列队欲出时,王清歌也先一步出来了,同莫婤、瑛娘子一道在用了药的婴孩手臂印了红章。
“此章七日后消退,尔等不必担忧。”她同众人解释后,领着* 他们从后门出了嗣昌局。
目送他们离去后,她又马不停蹄地行至其他屋子巡逻。
毕竟,为提高效率,她同女官们一口气准备了五间大屋子,幸而有稳娘们来帮忙,否则可忙不过来啊!
脚不沾地又忙活了三日,终是让前来嗣昌局求药的婴孩,皆用上了驱虫药。
众女官正瘫在胡床上歇息,就见帮着忙了几日的阿贵犹犹豫豫地上前,拉着莫婤的衣角道:“姐姐,许是我错过